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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檳城初探當今大馬

遊檳城初探當今大馬

剛好從檳城回來,馬來西亞著名的公民媒體《當今大馬》的創辦人之一──楊凱斌就來到香港分享當地大選前後的政治和媒體生態。結合遊檳城的見聞和凱斌演講的內容,零碎的片段組成我對馬來西亞的初步印象,當今大馬又如何映照著今日香港?

去檳城之前,我對馬來西亞的認識真的是淺薄得天真。我只知道那是歌手梁靜茹和光良的家鄉,加上之前去過當地旅遊的朋友說那裡很多華人,廣東話更會意想不到地能溝通。抱著這麼單純的理解,跑到檳城來,第一天可是挫折重重。廣東話沒有我想像中的流通,各種不同膚色的人都有,特別是服務行業,很多都由馬來或印度人擔任。就算是當地華人,他們的母語大部分不是普通話,而是福建話。落地已後才真正體驗到馬來西亞的多元民族成分,也就為後來聽說回來的族群問題留下伏線。

經過多次殖民的洗禮,加上早期來自中國的移民,馬來半島上居住了馬來人、華人、印度人、土著等不同人口。其中馬來人、華人、印度人被稱之為三大種族,分別佔當地全國人口比例的百分之五十、二十三和七。考當年馬來西亞立國,馬來亞人希望建立一個以馬來人為主體的國家。此舉引起第二大人口──華人團體的不滿,加上種種政治立場的分歧,後來促成新加坡的獨立成國。自1965年,尚華人的新加坡便與守護馬來人的馬來西亞分庭抗禮。

「馬來西亞就像我們的名物──Rojak一樣,它有很多味道在裡面,不能三言兩語就能形容出來。就像我們由不同種族摻雜在一起,當中的甜酸苦辣盡在不言中」──一個居於檳城的華人

從不同的馬來西亞華人的口中,總不難聽到他們對馬來西亞政策傾向性的描述。中正一點的人會表示,因為當日立國是以建立馬來人國家為目標,所以政策優待他們也是可以理解的。比較激進的人則會覺得華人在馬來西亞立國期間也有付出過,在同一半島上執政者應該公平對待每一個族群。優惠政策的例子在此不詳述,舉如大學預留一定百分比的學額給馬來裔學生,向馬來裔學生發放獎學金等等。難免引起其他種族居民的不滿,有一種馬來人「生下來就有政府養」的觀感。政策傾斜的情況不獨發生在馬來西亞,香港的發展方針也是向金融和商界巨頭示好。行業和財富,或許能透過社會流動而改變,然而種族這是生而要改的生物特徵,以此本質化(essential)的條件作為分野,倒是難以讓人信服。

馬來西亞立國五十五年以來,執政黨都沒有更替過,族群階級的國策未有改善。加上上世紀九十年代末的金融風暴以降,當地的經濟失去危機之前的發展勢頭。當地人對執政者的不滿逐漸浮現,族群問題也放到會議桌上,所謂「換著試試看」的心態在當地來說還算是蠻普遍的。那種不信任的情感,在不同人身上演化出有趣的反應。馬來西亞警察的無能是當地人所共知的秘密,有些人抱著「靠政府不如靠自己」的心態,民間自組巡防隊,晚上巡邏各大街小巷。也有人比較溫和,希望盡快大選,相信憑著手中的選票可以改變執政方略。那天《當今大馬》楊凱斌在分享會談到,最近當地廉潔選舉和稀土能源開發等問題引起了社會各界的關注,超越族群凝聚到普世共識的公民越來越多。楊凱斌展示馬來西亞近幾次社會運動的相片,面對軍警的鎮壓,不同宗教打扮、不同膚色的參與者互相攙扶,一如他說的某程度上團結了一些馬來西亞人。

「我們從台灣和香港的社會運動經驗中,參考出自己社運的模式和道路」──楊凱斌

我覺得楊凱斌太謙虛了。馬來西亞、台灣、香港等地區,共存在同一個生活圈當中,地緣政治的蜘蛛網將我們緊緊地綁在一起。加上華人散居於東南亞各地,在共同語言的平台下,資訊流通更快速和到位。影響力不光是單向性的經驗學習,而是具有互相參與的價值。分享會尾聲播放一段由反稀土的「媽媽團」製作的宣傳片,當中重複又重複的一句:「今天不站出來,明天站不出來」,重重的打進我心坎。這句話送到今天的香港,同樣是意味深長。我們還沒有推選首長的權利之前,立法會和區議會的選舉己經出現類似大馬那邊賄選做票的情況。除此以外,我們社會發展等等還是有許許多多問題尚待處理,然而我們所慶幸的是,這年頭我們還有上街示威的自由。不像新加坡六人以上的集會算非法,警察也不會像大馬那邊堅硬抵抗。我們應當珍惜,不但放在心上,還要實踐行動走出來。Act out NOW!

(原文發佈於吉暝水之部落格:http://movingfromhere2there.blogspot.hk/2012/12/blog-post_10.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