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悼──無可替代的啟德校園

悼──無可替代的啟德校園

三年了。我不是視覺藝術系的學生,也從沒有在啟德校園上過課。三年,只是我原來已經不知不覺地在這千日之內,來來回回這個地方好幾次。從參觀畢業展, city hunt時又不小心來到這一個checkpoint,「啟失校園」的保育運動我來支持過。無聲無色,我和啟德校園就扣連起這樣的關係、編織出這樣的感情。

啟德校園收歸政府所有的魔咒,已經縈繞了好一段時間了。擾擾攘攘,「以市價三百萬續約一年」之約將於今年8月31日屆滿,有言指浸會大學視覺藝術學生最終要在死期之前遷出啟德校園。傳聞屬實的話,今年的畢業展恐怕是最後一年在啟德校園舉行,「啟德校園」的名字也被寫入史冊,留待歲月塵封。

我就這樣斷斷續續的在這座建築裡出出入入過那麼幾次,已經漸漸在這片土地上種下了細碎又珍貴的回憶。我記得主大樓後有防空洞,那裡有一條「秘道」離開校園;附屬大樓地下,放著一個未能破解謎底的廢棄座廁,還有那些上頭榕樹氣根在廁盤上的蔓生;附屬大樓平台兩尊類似馬雅文明的雕像和那大門車路上悄悄長在草地的復活島人像……我在啟德校園的日子,湊起來也不必夠24小時。這些片段堆疊在一起,卻又已經如此揪心。

啟德校園是一個很難令人討厭的地方:草地和樹蔭、騎樓和長廊……雖然這是學習的地方,卻沒半點學習的壓力。這裡只有學術,沒有行政。藍天、微風和蟬,對視藝學生來說不是放逐,而是享受廣闊的氣度和發揮的空間。儲物櫃門的塗鴉、工作枱上的酒瓶、隨性擺放的作品……試問這一切能收容於玻璃幕下的冷氣大廈嗎?藝術本身是一種對現實的反問,需要獨立的空間成長。搬回九龍塘校園,好比野馬被馬會收購、文科生在實驗室授課、理科生在古籍館學習,是一種錯置。

大家對於啟德校園的執著不是出於一種貪婪,而是這個學系跟這片土地已經緊扣在一起:今日浸大視藝生的創新和突破、啟德校園也成為文藝青年流連的熱點,都是兩者交互的化學作用。對於學生,這個空間允許他們沒有驅束地探索藝術的可能:每一寸空間、每一件物品,都能夠化作他們靈感的來源,同時又可以從一花一草、一桌一椅看見他們脈搏流動和傳承的願。

看,榕樹氣根長長地垂,爬在庭園的土地,將整座校園緊緊抱起。願,浸大視藝也跟老樹和校舍綁在一起,落地生根,從此無可割離……

(更多啟德校園的相片:按此

原文連結:http://movingfromhere2there.blogspot.hk/2013/07/blog-post_20.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