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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忘的七一

(編按:本文撰於7月2日)沒想到回來後的第二天,就如此沉重。說沒想到,其實心裡或多或少都有所預料。

看到好多好多的朋友,見面的第一句都是︰「而,你返黎啦?」對的,回來了。有人問是不是特地回來七一,可以說是,而讓我有更堅定決心要在前一天回來,是當權者對這個社會的打壓愈益加深,也許我只是個Nobody,但還是希望參與在其中,提供微小得不足以道的一點力量。

在獨媒的街站企了半天,很熱很焗很累,又落大雨,但都算不上甚麼。這個位於銅鑼灣與灣仔交界之間的地段,大約晚上九點多才看到龍尾,很鼓舞,三點到九點,五個鐘!也許每個走出來的人各自抱著不同的訴求,但都是對於香港未來的期許。

晚上大家一起數完錢、吃過飯就前往遮打道,有些朋友逗留了一會離開,我猶豫了幾十秒,最後決定留下,主要是在街道旁的兩側遊走。從大台上的人在說話、到他們被抬離、再到大台下面等待著被捕的人,有熟悉與陌生的臉孔,他們一臉堅定,在他們身上體現著的是對香港未來的承擔。

聽到警察要求傳媒離開,不知所謂,卻又想起在台灣行政院、忠孝西路天橋上的那些夜晚,媒體被警察驅離,阻止記者報導事實,國家機器的暴力是連媒體都不能倖免。香港的新聞自由已經被不同勢力在逐漸摧毀,感謝那些繼續堅守崗位的新聞工作者,不論是主流媒體還是民間媒體/新媒體。

這一個晚上,遇見之前在馬來西亞一同生活的幾位朋友,他們也是搞學生運動的人,來到香港,為了體驗七一、也為了參考學習。Yulin說,那時的Bersih淨選盟運動,大馬警察根本是亂來,為了驅散示威者,在沒有通知的情況上投放催淚彈(甚至投入醫院裡面)、打人,很暴力。我就想起在大馬實習時,看到過客家村村民被暴力對待的影像,記者會現場的他們滿身是傷。那是威權國家的馬來西亞。現場也有朋友問我,台灣警察還是香港警察比較暴力?想了一會,就真的覺得,各有各暴力。

天色漸漸光,破曉時分,頭很重,腦袋閉塞。最後還是頂不順六點多就回家了,倒頭大睡,一起床已是晚上七點。從臉面上追蹤最新的消息,五百多人被捕,受到警方不合理的對待,很生氣亦很難過。被捕的人以及做後勤支援的朋友,不眠不休,七一前到七一後,真的辛苦了。

之後跟九哥MSG談這件事,我說起,雖然整個社會面臨的情況是愈來愈險峻,但是無力感好像沒有以往那麼重了,好像,可以再做多一些事、有多一點的可能,他好像能夠理解,也許昨晚至今早對我們的感受也有一些的衝擊。昨天有朋友笑說,你都見過唔少大場面啦,但眼前的這個香港是家,感受與肉緊的程度,始終是不同的。

最後,從下午至清晨一直在身邊的,竟然是蔡,我們一起經歷了這個難忘的七一。

(題為編輯所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