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採訪手記:與市民一起同行

採訪手記:與市民一起同行

攝:獨媒記者 Gundam

運動持續兩個月,幾乎每天都在不同的現場中拍攝或報導。朋友說這些片段或相片是用命博回來的,這句說出來就有戰地記者的意味,而運動剛開始時,的確有不少戰地記者來了,警方也因此鬧出了許多國際笑話。在運動很初期的時候,節奏很快,從罷課到爬入公民廣場、宣佈提前佔中、立法會政總位置被包圍、放87枚催淚彈……後來,各佔領區都曾渡過一段較為平靜的時間,而在這段時間裡,有好幾位記者朋友都不約而同地質疑自己,質問自己的位置在哪?

從七・一大台不斷播放〈雞蛋與羔羊〉始,雞蛋與高牆論似乎終從村上春樹植到香港普羅的腦海中,尤其在佔領期間,黃子華開騷,網上遍傳他說「只要一顆雞蛋沒了,今晚就不會有騷」及幾句支持這個運動的金句。因為我們都知道,市民是雞蛋,所以做報導的時候,總會維護著他們,但有時候的衝擊並不和平,諸如早前衝立法會玻璃事件,我猜恆仔也曾經掙扎,如果以「暴力衝擊」起題會否過火,會否錯誤地把罪名加諸於這些雞蛋身上。我很佩服的是,他還是把眼前見到的一切如實記下。

有時我也很希望跟市民一起同行,新界東北那一次,我帶了記者證,也帶了相機,但最後,我還是沒有配上,跟其他市民一起坐著等被捕,由那時起,我就開始想像如果有下次的話,我應該站在哪一邊。這個「下次」其實並不遠,因為七一、七二很快來到,那天我一直在做報導,然後緊跟著大台的發展,直至所有人被捕。那時候我覺得既然自己是記錄者,就安守本份,正如行動中,有人站在前線就自有人站在後面作支援。在共同進退的路上,我們還是有角色與分工,我們就在守緊自己崗位的責任。

我沒有上過新聞課,也不是一個專業的記者,可能沒資格說什麼記者的定位是什麼,或者教其他人應該怎樣做。但作為一個並不特別專業的獨媒特記,我卻記得自己為什麼要成為記錄的人,記錄警方的濫用暴力、威嚇示威者及記者、故意推撞……但同時,我也必須記下市民的溫柔與暴烈、美麗與醜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