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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母是怎樣煉成

慈母是怎樣煉成

有什麼職業能夠被冠以「父母」之喻?多說醫者父母心,春風化雨的教師,亦像父母。政府、警察高層向來活在平行世界,當普羅市民見識到前線警察的暴力,警方高層卻看到一些很多人看不見的東西,包括一名女警有如慈母一樣保護佔領區的市民。

慈母之名,非一朝一夕能成就,其中經過漫漫長路。五六十年代的警察是「有牌爛仔」,貪污猖獗 ; 七十年代廉署成立,《警訊》又於1973年啟播,力求洗刷貪警的污名。

在電影世界,警匪片亦一直歷久不衰。成龍的《警察故事》刻劃一個英雄式的警察形象,連場高難度動作、埋身肉搏,片末百貨公司的打鬥場面仍是經典。《逃學威龍》大玩惡搞 : 失去善良之槍的老警長 ; 在校園做臥底尋槍的周星星,因緣際會變成校內最大社團的阿公,最終仍勇破黑社會,成為英雄。趙崇基導演的《三個受傷的故事》則以三個跋扈、資深或頹廢的警察,在回歸前一天的悲劇巧合,展現悲哀的宿命感、未明的前景,賦予警察一種較有人味而無奈的形象。

回歸後,《無間道》一炮而紅,更多電影書寫混入社團做臥底的警察 : 本身正義,但長期與黑社會相處,默默認同他們的道義,撕裂於兩個身份之間,正邪分界泯滅。待臥底工作結束後,又受同僚猜忌,裡外不是人,悲情英雄的色彩更濃。

萬變不離其宗的,是警察專業、正義的形象,《硬漢子》儼如專屬警察的主題曲。但是,再出色的編劇,也寫不盡雨傘運動期間、警察形象的豐富變遷。市民慘歷928一役,仍抱希望:向警察獻花,提出「警察也是香港人」,企圖喚醒他們的良知。

大雨滂沱,市民為警察撐傘 ; 男警縱使不盡認同佔領行為,仍與市民分水飲。以「身在曹營心在漢」形容警方,冀望他們執行職務時能顧及良心。隨著七魔警暗角打鑊、旺角黑夜,警棍扑頭,「警犬」、「港公安」等名稱冠到警察頭上,感化警察已被視為天真。

深夜,彌敦道與亞皆老街交界一帶,佈滿便衣警、防暴警,途人亦不敢與他們四目交投。社交網站流傳一張張警察打人的照片,孔武有力,惡形惡相 ; 有警員寫上希望痛毆示威者的恐嚇語句,甚至揚言將女性帶回去強姦。不再是電影中的難為正邪定分界,現實中警黑難分。

再到警方於清場後拍大合照,勾起港人一個集體傷痛 : 當年菲律賓人質事件後,當地警察在旅遊巴前拍照留念,如今香港警察的行為,比之菲警,五十步笑百步。

警方經幾十年建樹的形象,幾個月內一鋪清袋,且社交網站與網媒當道,公民即是記者,要洗底,並非曾偉雄一句「人之常情」、一個慈母論所能做到,反令人啼笑皆非 : 或許棍打市民,是棒下出孝兒的延伸 ; 辱罵挑釁,皆因恨鐵不成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