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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孤島

走出孤島

時間過得太快,太多事都被遺忘,但不等於從來沒有實現。

對我來說,學生會、學聯面對著相同的問題:與同學關係疏離。這個問題,每年都要思考,每年都要面對,不單是因為學生會每年換屆,也因為同學也如輪轉,每年都需要重新建立關係。制度上,學生會由同學授權,學聯由學生會授權,代表性是基於周年大選,但今日「學聯不代表我」之所以出現,不是因為民選不民選的問題,而是學聯及學生會有多大程度反映同學意見的問題。這個問題,同樣地在不同的民主政體上出現,因為票數從不一定反映組織與群眾的距離。

這兩年來,學聯一直在回應這個問題,也盡力找出方法,不依賴制度上的代表性,而是走進同學,讓同學決定學聯。2013年5月16日,學聯在明愛專上學院向梁振英示威,我們攔截梁的專車,不讓他離去,要求梁當面回應30年前的民主承諾。當時社會對學聯的關注當然不及如今,當日的行動也因為欠缺經驗,最終失去行動的主題(普選),社會上也沒有支持學生的聲音。那一次的行動經驗對整個社會發展來就,當然是微不足道,但對學聯來說,卻是自我反省的開始。

從516中,我們明白,學聯不應只依賴20多個學生代表行動,更重要的,是有沒有同學明白我們的行動目的,繼而一起同行。即使學生代表走得多遠,但同學仍然無法理解、無法參與,所有的行動都是一種失職的表現,一方面是因為學生組織者無法將自己參選的抱負影響同學,這是有愧於自己的表現;另一方面是無法讓同學從行動中受益,學生會無法應對同學需要。

經過這一役,我們放棄一切短期之內的行動,把工作回歸大學本部,向同學解說政局,希望同學了解學聯,學聯也須了解同學。2013年,學聯辦過大大少少的政改聚會,第一次的政改討論會在2013年6月舉行,當日有百多人出席,當中包括了各院校的系、屬、院會同學。慢慢地,我們不斷擴大同學參與,也走入不同系會、宿生會的ocamp講解政改,走訪了四十多次,哪怕是只得二十人的聚會,我們都會出席講解。

隨著政局的變化,學聯在2013年9月辦學界商討日,目的就是讓同學定出學界所關注的政改問題原素,商討日的議程也非學聯常委決定,而是以公開會議形式,與同學一起商討。2014年2月,學聯辦了學界公投大會,公開地讓同學決定是否舉行公投,並以學界商討日的討論結果為基礎,決定公投的內容。最後,14000多位同學參與學界公投,定出學界就政改問題的立場,公民提名成為學界的共識。

由516、學界政改討論會、學界政改迎新計劃、DDay、公投大會至學界公投,學聯足足花了一年的時間,低調地、默默地進行,盡管我們無法得知同學是否因此而充權繼而行動,但我們確實如此努力過,至少無負於516後的反省。

57屆呢?57屆(現屆)的學聯也開過公開的政改大會、成立過罷委會。但社會形勢不由學聯決定,時間不由學聯控制,831也絕非學聯所能「一錘定音」,佔領的爆發時間及其規模更不是學聯,甚至社會所能預見。佔領運動雖然由學生所號召,但實際上不是單純的學生運動,而是一開始以全民運動的姿態發生。還記得運動早期出現過的「守護學生」口號嗎?提早佔中,是因為927,學生被捕及三子宣布佔中而開始,學聯成為運動的主要領導組織之一,面對的群眾已不只是學生,群眾的構成本來就不是學生組織可以處理的,平日學聯處理學生意見的方式(如上述)也難以應用於變幻莫測的佔領區,特別是運動第一個月的時期。相比之下,56屆的工作在安穩中度過,順利走出孤島,嘗試走向同學;但57屆卻沒有相同的客觀條件,卻要在佔領中做到56屆一樣的決策過程。在這方面,作為56屆的學聯人,我批評57屆的不足和失機,但我會諒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