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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六四,而是「九二九屠城」…

(網絡圖源

2014年9月29日,香港

【以下部份為虛構情節,如有雷同,實屬不幸】

「而家係九月二十九日嘅凌晨四點十五分,呢個係記者喺金鐘夏慤道現場嘅最新報導。

經過頭先兩輪對示威者嘅開槍攻擊,就現時情況睇嚟,警方暫時再無新一輪嘅行動。喺頭先嘅兩輪槍擊之中受傷嘅近百名市民,其中有唔少係學生,已全部送往全港各區嘅醫院治理;據報最少有十七人情況危殆,另外三人證實死亡。按目擊者描述,數百名警員現時只係喺立法會大樓外持槍列隊待命,而採訪隊喺現場附近,亦再無聽到新一輪嘅槍聲。

我哋嚟回顧一下最近幾日香港示威活動嘅情況:自從九二六學生帶頭衝入公民廣場以來,政府總部外圍連日嚟聚集咗越來越多民眾,期望政府檢討2017年嘅特首普選方案,要求加入公民提名以及取消功能組別。

直至噚日九月廿八日中午左右,警方突然封鎖政總外圍一帶,開始清場行動。前來聲援嘅民眾,其後霸佔金鐘至中環一帶嘅主要交通幹道,而大批警察更向示威者施放多達87枚催淚彈,希望驅散人群。但聚集嘅市民卻越來越多,高峰時期人數估計高達二十萬。

入夜之後,雖然唔少市民經已散去,但留低落嚟嘅示威者情緒依然高漲。有消息指,警方會喺晚上十一點過後對示威者開槍。然而,有一部份嘅示威者不單止無離開現場,更加包圍立法會,打爛立法會大樓嘅玻璃,成功衝入同埋佔領立法會。

九二九凌晨一點左右,一大批備有頭盔、圓盾及長槍嘅警員攻入立法會大樓,同示威者發生衝突,混亂之際,立會裡面傳出槍聲。另一批警員則喺立法會大樓外圍負責封鎖立會,試圖阻止外面更多嘅民眾入內聲援;喺示威者嘗試突破封鎖線、雙方推撞期間,有警員向圍觀嘅群眾開槍,警方事後一度宣稱,警員只係向天開槍警告時誤傷群眾。群眾喺聽到槍聲之後顯得極為悲憤,期間有不少人向警員大叫『你都係香港人嚟架!』,『警察唔係要嚟保護市民架咩?』

凌晨兩點半,學聯發聲明公開呼籲全港市民由即日起罷工、罷課、罷市嚟聲援示威者。

而喺立法會封鎖線外面,有情緒激動嘅示威者更開始向警員投擲雜物。其後警員喺無預警之下再向示威者開槍,群眾走避不及,造成將近一百人受傷,其中十七人危殆,三人死亡。

各大專院校學生會已宣佈由即日起開始無限期罷課,而全港有多個團體,已經喺凌晨宣佈加入罷工罷市嘅行列,當中包括…」勇敢的三色台記者,無懼河蟹,拿著採訪咪在金鐘夏慤道現場報導,哽咽。

* * *

上述的,是平行時空下的香港,是一個勇敢、美麗又不幸的城市;然而,真實中的香港人,還差那麼一點點。

我們沒有堅持到最後一刻的決心,
沒有對抗暴政,乃到至死不回頭的勇氣,
沒有追求公義,到一個不計代價的地步。

這些沒有出現過在香港的情景,在1989年間,更大規模地出現在對抗同一個暴政的北京城內。

為爭民主,學生罷課絕食,民眾罷工罷市,曾幾何時,北京城內天安門廣場盡是可敬可愛的人,不惜付出代價甚至犧牲流血的人數之多,比起2014年的金鐘、旺角,有過之而無不及。(與如今被洗腦得利字當頭的城市風貌,更是不可同日而語。)

當年的英屬香港,暫立於苟安之地,槍林彈雨的流血戰線遠在鄰國的首都。作為旁觀者,港人當然可以大放厥詞,可以痛心疾首,香港市民大可以「支援愛國民主運動」,因為這個「國」是鄰國,再怎麼鎮壓也壓不到自身頭上,有能力的,也可以在主權移交之前逃離香港。

如今,大部份討厭支聯會的人,執著於支聯會全名中的「愛國」一詞,但在我看來,重點更是在於「支援」。

支援,是你可以幫忙,但也可以置身事外,因為你不是當事人。

但當港人由支援者的身份,換到受害者的位置時,「支援」一詞其實已不成立。而一部份曾經「支援民主運動」的人,如今卻站到施暴者的同一陣線,其餘的大部份人則怯懦於暴政面前,說「我已經試過爭取而不成功,沒有愧對下一代。」

無論港人再怎樣看不起如今的中國,不得不承認,我們沒有比1989年的北京城勇敢。我們沒有大規模絕食,我們沒有罷工罷市,沒有受槍傷,也沒有被坦克車輾過。沒有那麼勇敢,最少可以為當年亡於同一暴政下的英靈舉哀悼念;無論你身在何方,無論你要不要參與支聯會的燭光晚會。最重要的不是在哪裡悼念,最重要的,是向自己、向世界、向暴政宣告:「我們每一個都記得!」假若九二九果真流血,相信世界華人也一樣會為香港舉哀,哪怕是台灣、新加坡,或是僑居任何國家的華人都一樣。

你可以說我是左膠,但我不以歷史記憶為恥。而六四的屠殺,也從來未曾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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