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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時通訊的威力

圖: 晴報

記憶中2003年沙士肆虐,在智能手機未成氣候的那些年,有關疫情的資訊還是很單向地依賴政府與傳統媒體的通報,當年有網站自發收集各屋苑的感染個案,算是於大眾資訊流通上的一大突破,那時如何也想像不到十多年後的今天,一個小小的WhatsApp, 在還沒有任何實際染病發生之前,以比任何傳染病更厲害的傳播率演習了一次疫情資訊大Breakout,你可以數數這一,兩天以來收了多少個有關不要去青衣城的訊息 ?

一般來說,我們對由傳統媒體以來的訊息,在接收上似乎會將個人與訊息內容之間保持在一定的距離之上,這種距離某程度上減低了訊息內容對個人可能帶來的影響,但隨著社交網絡及更貼身的通訊工具的出現,訊息不再是單由與我們不相關的第三者發放,更多的是由你身邊非常親近的人,以分享的方式送來,這些更貼身的分享會將個人的感受與訊息內容的距離大大的拉近,或者說將原本那適中的距離破壞,加上特定處境的配合,這些訊息看起來會變得更可信,不過相對於由傳統媒體以來的訊息,我們對由友人轉發而來的訊息其實更一無所知,我們既無法掌握其源頭,也無法考究其內容的真實性,但有趣的是,我們還是會以一種有SEND多無SEND錯的分享心態再轉發,我也發覺,這種轉發多少也為了滿足某種我發放了第一手消息的快感,最終未經證實的訊息會以幾何級數的速度轉發,轉發再轉發,令我有理由懷疑在全香港裝有WhatsApp的手機中都會那段發現新沙士而叫人不要到青衣城的訊息(當然,這訊息是未經證實的)。

還記得在沙士時期有人因貪玩發放了香港成為疫埠的消息引起搶米的恐慌嗎?今天要引起這類恐慌已經變得更快更容易,影響亦更巨大,正如最核心的價值,就是維護我們的核心價值,真正叫人恐慌的,不是那些未被證實的訊息內容,而是由此而引起不理性的恐慌,這些恐慌小則可以令藥房的口罩一夜賣光,可以令青衣城一夜之間變成死場,可以令超市的米被掃清,更嚴重的可以令一個城市的醫療, 甚至是經濟系統癱瘓。

今時今日,我們手機上的WhatsApp,已經不再單是個「個人」通訊工具而是一個流動的新聞發佈中心,所以任何人,特別是在這些異常敏感的非常時期,在分享訊息時就不能只考慮對身邊人的提醒,就如你將任何數碼資料或相片上傳到互聯網,你就應該假設你已經將資料對全世界公開,你所有發放過的訊息,其實都會有被人轉發公開的可能,那作為一個負責任的「新聞發佈者」,你要更謹慎地考慮訊息的內容暴露在陽光下所帶來的影響,特別是與一些敏感時刻下相關的內容。我想, 一個簡單的原則是,我們可以分享事實,但請不要胡亂將自己的意見加進去,用懷疑於青衣城發現新沙士這個案,我們可以分享有全副衛生裝備的人員封鎖了醫療中心,這都是事實,但說到有確診患者而叫人不要到青衣城就似乎是過於主觀的意見,儘管這些不過是對身邊朋友的溫馨提示,但整件事(有相,有患者,仲要叫你吾好去…)結合起來就可以發酵成一個報紙的A1, 而接收者也有責任對內容作基本的求證,一些有提供即時新聞的媒體應該是個很好的參考,更不應為了發放消息(仲要未經證實)呃Like而胡亂轉發。

我明白香港人在03年沙士的惡夢之下變得十分敏感,也因為這樣,我們對相關的訊息都採取了寧可信其有的態度而大大的減低了對內容的基本懷疑,這進一步加速了不當訊息的擴散而可能造成的破壞,恐怕不會比真正的新沙士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