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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布斯

喬布斯

我不算是蘋果死忠粉絲,七年前買了iPod Nano 一直用到依家,還用得,另有部iPhone 4S,都是妹妹換機時送我的,現在仍使用著,換言之,我真正給蘋果買的只有1200元,有時我討厭蘋果的霸權和富士康工人被剝削,但真的不能不認,它的產品是會令我用開就用,是相當自然的一件事,也不得不承認蘋果這個brand改變了多數人的生活。即使你不是用家,只要你在用智能手機、電腦,基本上你也被它某程度牽著走。

看電影《Steve Jobs》,看到喬布斯的世界是無限,由藝術到發明到科技的發明,因前人的革命改變了這位領導蘋果的航手,而這位「指揮家」與他的「樂手」老友由車庫砌機友變成Apple II團隊,令1984懂得講「Hello」的Macintosh、到1988黑色方盒的NeXT再到1998與微軟鬥得你死我活的iMac,令複雜大舊的PC世界變成兩個S,smart in simplicity,蘋果改變通訊設備簡潔齊整有序的設計。而電影核心要話你知,再厲害的天才都有其壞心一面,往往隱藏不可告人的秘密,所謂「死穴」,那就有戲可做,編導將喬布斯的瑕疵與極其自我的一面擺在眼前,向親生女兒Lisa否認自己為父親,與他打江山的親密戰友要求他在發佈會上鳴謝Apple II班底,這位冷心人堅決拒絕。你會問到底有幾多是真實?改編自喬布斯自傳《Steve Jobs by Walter Isaacson》,我估天才某程度都會是個衰人(asshole),性格上的怪癖,思想上的轉數,受害的只會是最接近和最親密的人。

編劇Aaron Sorkin將這個禪修又擁抱cutting edge的control freak天才,進行解碼遊戲,童年在領養家庭成長,生母要他成為富裕、天主教、大學畢業的人,他卻反其道而行,他反叛?可能有少少吧,他的世界很開闊,他好奇自我讓許多東西與自己扯上關係,模塑出他的品味與世界觀,Bob Dylan、John Lennon、春之祭、愛因斯坦、圖靈、三宅一生、馬丁路德金、2001太空漫遊、Arthur C. Clarke、小澤征爾、畢加索、莎士比亞、法國大革命......這些潛移默化塑造蘋果的複雜與簡潔。

Danny Boyle 一貫他快速細碎的手法,角色對話時加插許多flashback ,要追說話之時又要分析影像,有些地方令我頭昏狐惑,不過,三個發佈會,三幕劇,鏡頭運動非常流暢,沒有喘息的兩三刻,好像《Birdman》的節奏,快很有張力,猶似觀看實時舞台劇。這就考演員功駕,Michael Fassbender、Kate Winslet、甚至飾演小學時代的女兒都演得好。

有幕異常感人,女兒為看發佈會逃學,跑到後台高高的架子上俯視父親,父親抬頭仰望大喊Lisa,但女兒冇反應,因為她戴著headphone聽歌,Steve 跑上去叫她,她依然聽歌冇反應,直到父親拎開她的headphone,問:「你聽什麼歌?」她說:「同一首歌,兩個版本,依家聽緊重複到第二版本。」他再問:「咁係咩歌?」女兒答:「歌好老,首歌係分三部分,講雲、愛情、人生。叫《Both Sides, No》。」喬布斯當然知道首歌是Joni Mitchell唱的,「首歌都唔老啊,除非你覺得我老。」他在趕上台前再問女兒:「首歌兩個版本有咩唔同?」女兒說:「一首好girlish。」另一首是怎樣,她說:「我想不起那個詞!」她表現著急:「regretful(遺憾). 」父親呆住了,凝視女兒彷彿有話要跟她說似的,女兒站在門口凝視眼前這位父親,他不再是巨人,是有血有肉的凡人。她走上前緊緊地擁著她的父親。她悄悄語:「我想跟你生活。」

iPod之誕生,大抵因為喬布斯不認不認還需認的女兒Lisa,其實個系統叫Lisa還不是因為他女兒而命名呢?在天台最後一幕,收得圓好的結尾,Steve Jobs 向女兒說,「我要放100首,1000首,500首歌入你衣袋,介乎500至1000首較好。你現在袋住咁大舊walkman聽歌,我要你有個細啲型啲嘅野聽歌。」

當人人都想做John Lennon,團隊裡也要有個Ringo Starr。而喬布斯做John之餘,他也要做埋George Harrison。他不可一世要當團隊的指揮,也不得不承認他奏的是史特拉汶斯基(Igor Stravinsky)《春之祭》,重口味的一個瘋狂祭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