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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不在香港也能勇武

身不在香港也能勇武

很多人和我一樣,就算有多願意,也無法像梁天琦和旺角、佔領義士,做出「拋頭顱,灑熱血」的抗爭舉措。例如身為家庭經濟支柱、上有高堂下有兒女、獨女獨子這些,沒有被捕或被打得頭破血流的條件;縱然早已看見磗頭的效用,想提起也是有心無力。

說來慚愧,我正是其中一個。雖是如此說,但我還是會企圖犯險的傻人,丈夫亦清楚知道這點。除了瘋狂地相愛,低調的他還選擇與我並肩戰鬥,甚至拋頭露面爭取婚姻平等,這是我不知幾生修來的福分。

928當天,他奪命追魂 Call 出十二道金牌,把已偷偷跑到金鐘的我召回。我無法與其他人起舉起雨傘,回家後只能拿起電話,試圖聯絡我所認識的人物,請他保護夏慤道的戰友。對方很快回覆「我會盡力試」(I will try my best),我不知此舉能幫到甚麼,這是我那時「勇武」的極限;早已移民加國的丈夫年紀不輕,再不回加就要在香港待到退休,沒有任何虛耗光陰的本錢;我本獲資助攻讀哲學碩士,待遇比我原來的工作還優厚,又遇良師益友,我也不想就此放手。

去年初頭幾個月,我天人交戰,像泛民般不停向丈夫拋出妥協方案,想盡辦法留下。但丈夫一句把我擊倒:「我不在,怎能阻止你跑出街?」一旦被捕,移民不成,回加國終老的計畫就泡湯了(也因為我對香港同運本已死心)。我太愛他,真的太愛他。我知道,這比甚麼都重要。

結果,還是選擇了放下一切來到這裏。儘管肉體不在,但靈魂還是牽絆住我城的人和事。後來,我開始在臉書就這裏時事作出評論,為的,是不忿別有用心的人和媒體,企圖左右朋友的視聽。後來,開設這個專頁反為是較為個人的原因。反正未有工作,希望趁機續寫已停筆多年的同志成長小說,也希望藉此轉移一下視線,緩解環境大變的不安和思鄉之情。

雨傘期間身處紛擾之中,竟寫不出隻字,尤為遺憾;但堅離地到寒風刺骨的北國,冷風令我頭腦清晰了,帶來了新的想法和觀點。

怎知,我又因為報道全球同運的《本土新聞》專欄,竟回身批判香港同運,希望引起對抗爭方式的反思;接著發生港大沙宣道、年初一旺角衝突,更把我完全捲進去香港的事裏去。撰文協助召援之外,在媒體各有立場的情況下,我想以自己微少的力量,因堅離地而冷靜的頭腦,和太多的好奇心,為身在香港紛擾中的人提供多一個視點,多一點資料。

舊同事鮑偉聰在專欄裏提到的張系國科幻小說《龍城飛將》,我中學時剛好有讀過。香港就如書中的索倫城,正面臨被蛇人攻佔淪陷的結局;但我透過網路,日以計夜地穿越時空,手執長劍盡力斬殺多一些城樓上的蛇人。我想用手中的筆,殺得幾多就幾多。我不想「回到現實,掩卷輕嘆」,唯有搏盡。

筆戰,幾成了這段時間生活的全部。

這一個月,除了鍵盤,還是鍵盤。這是我身在外所能做的勇武。海外的香港同胞,想必也正用自己的方式撐香港。可以回去的,大概已回去投票;不能回去的,也出錢出力。

但求無悔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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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僑報社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