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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耀忠:《花柳全》(4):懲教署有強姦、無焗賭?

梁耀忠:《花柳全》(4):懲教署有強姦、無焗賭?

一個人可以戰勝一個制度嗎?花柳全在庭上自殺不遂,終又回到監房生活。

獄中百無聊賴,花柳全本來只懂打麻雀和玩啤牌,後來在監房學會了賭波、賭馬和打牌九。雖說「有強姦,無焗賭」,暗角卻是例外,每逢新丁入獄,黑幫分子定必叫他們捧場,若新丁不會賭,他們就說:「無問題,我教你玩啦!」

接著他們就派馬版或波盤給你,教你玩、哄你入局,若然你表示不想賭的話,他們就大聲喝問你:「係咪咁都唔俾面呀!」

賭波賭馬自有其吸引力,加上黑幫的威嚇,大多數囚友因而沉迷賭局,贏了就想再賭,輸掉又要翻身。

賭注是香煙,普遍是八至十包作為一千港元,視乎在囚人士每月工資而定,工資越少,煙價就越貴。通常賭馬的注碼較少,以十枝煙為一注;賭波則以一包為一注。倘若沒有足夠賭本,可由家人在外面入錢到莊家指定戶口。同樣地,客戶贏了錢,亦可叫莊家入錢到家人戶口。

不過,囚友贏錢,通常莊家都會拖延入錢,反過來催促客戶繼續賭,月尾計數,這些客戶十居其九都是輸錢。相反,若客戶遲了入錢或無錢還數,莊家不但沒收客戶每月的工資,更會叫手下恐嚇和毆打你,甚至叫你替他們做些違法的事來填數,最常見的是替人毆打敵對幫派,拳頭襲擊的價錢是3000元至5000元;利器襲擊則是5000元至10000元,很多時都要視乎傷勢而定。

正是「黑社會有六寶,縮骨算爆最老土,出賣大佬勾義嫂,強姦家姊殺細佬」一首諷刺黑幫無恥又無良的獄中歌謠。他們為了利益,真係乜嘢都做得出。

有一天,花柳全在石壁賭波贏了新X安大佬三十八包煙,他從前是觀塘區話事人,因製毒被判入獄二十八年,在石壁有很多手下。花柳全想月尾有錢匯回家,就停一停不再賭波,誰料他罵花柳全「割禾青」不肯找數。經過一輪爭執後,他堅持不還錢給他,更惡言相向,於是花柳全不再幫襯他的波莊,因而結下仇怨。

壞人當然不只一個,背後又有另一惡人作祟,懲教署陳XX。

陳XX多番針對和留難,迫花柳全放棄追數,他天生硬骨頭,理之所至便不肯折腰,絕不向惡勢力低頭。最終,陳XX趁太平紳士巡視期間,誣告他「不服從命令」拒絕穿著整齊衣服,加監七日,無福利及扣七日人工。

花柳全提出上訴,要求翻看當天的錄影帶,慶幸的是,影帶清楚可見花柳全穿著整齊制服,故上訴得直,但是這些仗恃權勢的官員卻不被追究,無需受罰。

陳XX心有不甘,愈加針對花柳全,他豈是怕事之人,便繼續向懲教署總部投訴,同時要求調離,更入稟小額錢債審裁署,向陳XX追討被扣除的工資!

其實,懲教職員與黑幫分子打籠通,乃公開的秘密。花柳全一早知道陳XX向莊頭麥XX提供賭波賠率資料,因為監獄抽起報紙的馬經版和波經版,所以莊家需依賴懲教職員提供資料才能開賭。他們根本是狼狽為奸、蛇鼠一窩。

陳XX串通麥XX向花柳全施壓,要求他取消投訴,他怎會就範?麥XX便聲言:「如果你再唔取消投訴同索償,累陳XX調走,令我條莊都無埋的話,我一定搞掂你。」

約半個月後,麥XX的波莊突然停了,他帶同四個手下找花柳全講數,大聲指罵:「我條莊因為你拆咗,要賠兩萬!」

花柳全知道他恃勢凌人,不達目的,定必不會罷手,故假意討價還價,以一萬元作罷,其後不斷要求調離。可是,他的調離申請全都被拒絕,麥XX見他還未過數,多次派手下毆打他。

苦無辦法,花柳全向ICAC舉報他們的違法勾當。

獄方知道他舉報之後,不但沒有把他調離,竟然仍舊安排他與麥XX在同一工場內工作,繼續由陳XX監管,他處境之慘,簡直難以想像。

4月18日早上,做體操期間,麥XX聯同十名手下,在球場圍毆他,職員目睹整個過程,只是上前斥責幾句了事,連分隔他們也沒有。以夷制夷,借黑幫勢力迫害花柳全,製造困獸鬥,讓囚友自相殘殺,這也是署方一直在獄中施行的管理手法。

4月20日,麥XX再次找籍口與他發生摩擦,更以早已削尖的牙刷企圖攻擊他,由於他的身手不及花柳全,反被他搶奪牙刷,把麥XX插傷。

這宗事件又需上庭,他又是得不到合理的對待。麥XX有手下為他作證人,花柳全卻是單人一個,沒有人支持他,法官指斥他的借詞是「個人的片面之詞」。他的代表律師要求把他提出調離的信件及向ICAC提供的口供呈堂,卻被指與本案無關而遭到拒絕。

這樣的法治制度,還有甚麼價值?餘下小額錢債審裁署的申索,那筆被陳XX扣除的工資。

上庭前夕,5月11日,有一班人到訪花柳全的監房,由保安主任帶頭,他們要求花柳全放棄索償。

花柳全心想:這是我的權利,怎可放棄?他拒絕,大伙兒就圍過來拳打腳踢。

「如果你唔放棄索償,我就將你家人嘅地址交俾傳媒同你啲仇家!」

下回預告:八十把風扇貪污醜聞 花柳全與署長結下仇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