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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耀忠:《花柳全》(5):八十把風扇貪污醜聞 花柳全與署長結下仇怨

梁耀忠:《花柳全》(5):八十把風扇貪污醜聞 花柳全與署長結下仇怨

正所謂一人做事一人當,花柳全欠下家人的已那麼多了,以他的性格,頭可斷,血可流,絕不會輕易就範,但一想到家人,還有什麼可做?花柳全只得低頭,放棄應有的權利,不再索償。

保安主任一伙人除了當場毆打他,更即時指控他「襲擊職員」,加監四個月。

花柳全心想:想當年,我犯案時亦講求「盜亦有道」,但懲教職員竟要禍及家人,連黑道中人也不如!怎麼他們不明白「正途有法,江湖有道」呢?

花柳全結下的怨,何止一般懲教職員,上至署長,皆有深仇。

1997年,赤柱監獄J座預備安裝八十把風扇,費用約為二十萬元,但是,當拉好了電線掣板後,工程突然被取消,改為安裝風槽,費用卻加了一千萬元!這個轉變, 連作為用家的在囚人士也看不過眼,懷疑當中有官員貪污!

當時J座內有八十間囚室,約有一百二十名在囚人士,話事人是四大黑幫頭目,他們也看不過眼!因為裝風扇幾日便可完工,但裝風槽便要半年或以上,大家豈不要度過一個炎熱的夏天?將會十分辛苦,因此激怒了所有囚友。

四大黑幫話事人決定以個人名義暗中向ICAC舉報,由於本地黑幫多數只講不做,所以他們出8000元酬勞,向大陸仔招手。

他們主動找花柳全,可能因為他比較有膽色。而他的子女仍在求學,幾千元對家人必然有點幫助,所以他不假思索便答應了。

ICAC一位姓梁的調查主任收到他的舉報後,親自到獄中錄口供,約兩個月後,他再到監獄,告訴花柳全此案不涉及貪污或受賄成分。相信懲教署怕下年度的開支會被削減,便把獲得的撥款盡量使用,但那並不屬違法。

花柳全只好如實向黑幫話事人報告,他們竟然沒有罷休,隨即叫他向立法會議員投訴,並指定要找到劉慧卿,及額外加多5000元酬勞費。

懲教職員消息靈通,知道他繼續投訴,便對他進行逼供,要知道幕後黑手是誰。花柳全是講義氣的人,又怎會出賣他們呢?卻因此激怒了追查此事的總主任邱XX,他現時已是十分高級的官員了,而這項工程是由原來的二十萬改為一千萬,由當時一位郭XX高級官員負責的,怎能相信這位負責官員沒有從中得益?而這位負責官員後來竟擢升為署長。

對花柳全而言,就算沒有收他們的錢,也該出聲,想不到因為出聲,卻換來十年浩劫!其實那些懲教職員怎會不知道誰是幕後黑手?只不過他們不想得罪有勢力的人,才找花柳全開刀。從那時開始,凡有集體行動,要找人認帳的,必然是花柳全作替罪羔羊的。

1999年,J座犯人曾為伙食及管理不善而集體罷工罷食,參加人數約百多人,幾乎全倉參與,不過當中只有兩個廣州人,花柳全是其中一個,他們便成了代罪羔羊,被引用68B條例來囚禁。他們還向蘋果日報放料屈他:「花柳全為此事已承認了責任」。

2006年10月,那位負責上述工程的官員已貴為署長,他首次以署長身份到石壁監獄巡視時,竟然破天荒地不顧「尊貴」的身份,在眾目睽睽下親自搜查他的個人物品。此舉震驚監獄,因為這是開了監獄史上的先河,過往從沒有署長會這樣做,這對下屬或多或少都顯示出有點不信任。

不過,這絕對不是這位新上任署長的原意,他其實是要以行動向職員及其他在囚人士表示:「我極之不妥花柳全!」總之此舉正做到:「猶抱琵琶半遮面,此時無聲勝有聲」。

此後,花柳全完全陷於四面楚歌,有遭受十面埋伏的感覺。

黑幫中人對他的攻擊,更加有恃無恐,職員除了視若無賭外,更包庇縱容。

職員對他的針對留難,更是「無微不至」,藉此搏取升職,何樂而不為?

別人在假日食完早飯後,清潔完房間便可「偷懶」去沖涼,但他去沖涼卻被控不守規則,判加監七日兼扣福利及五日人工。其實,沖涼房是上鎖的,若職員不開鎖,他如何能入沖涼房呢?另外,其他人可有煙灰盅提供,他卻因「資源有限」而沒有,他曾為此自製紙皮煙灰盅,竟被控「自製違禁物」,加監五日,兼扣福利及五日人工!

另外,在大家已有的共識下,他們是不會在工場內的廁所大便的,因空氣不流通會令整個工場瀰漫惡臭,他們會用工場旁邊一間士多房內的職員專用廁所,但當他使用這個廁所時,卻被控「不服從命令」,又是加監五日,兼扣福利及五日人工。

花柳全在獄中受盡欺凌,更成為了獄中的笑柄,因為從來沒有人會因這些事而被檢控的。

所謂「獄中無法治,無事不可為」,下一分鐘將會發生什麼事,在如此黑暗的管治下,實難以預測,哪裏還敢憧憬未來?這一場漫長的監獄抗戰,花柳全是如何渡過的呢?

花柳全這樣說:我只有一種「生命脆弱,朝不保夕」的感覺。或許,這與自己的性格有關。人們常講:「性格決定命運」,死亡乃人生必經之路,無可避免,也無可逃避,死亡是沒有什麼可怕的,我不懼怕死亡。人生最可怕的,是活著有如行屍走肉,心仍在跳,但靈魂卻早已死亡,這不是人生最可怕、最可悲的嗎?

下回預告:花柳全的少年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