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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展玩曬 東涌人點諗?

(獨媒特約報導)土地正義聯盟上周日(6月5日)連續第四次第四個周日,於東涌逸東邨舉辦反領展居民市集。除了以物易物,今次亦再次舉辦商討大會,望街坊共同決議未來市集形式。連續多起行動,引來承包逸東街市的建華派出「高層」親身落場抗議、房屋署派員警告、警方派員拘捕,點解咁緊張?因為東涌人真的開始「諗」了。

不過前一週,警方重手打壓,在活動未開始便拘捕土盟執委朱凱迪,但上周日卻風平浪靜,原來有組織決定為他們「申請場地」。活動進行期間,也只有幾個保安遠遠張望,未有介入。市集有各式乾貨供街坊以物易物,三五成群的南亞裔孩子在箱子裡翻揀,一本又一本補充練習緊抱在胸前,歡天喜地的離開。也有婦女帶來一袋衣物,希望交換其他心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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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次墟市還有朱凱迪主持的商討大會,討論內容包括市集交易模式、貨物種類、選址及管理模式等,再由街坊投票表態。雖有不少街坊駐足支持,卻未見積極參與討論。朱凱迪指,現階段要街坊進行仔細商討並「唔合理」,目前主要為街坊提供更多資訊,並用「貼貼紙」的簡便方式投票方便街坊參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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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多起行動帶來了什麼改變?阿勺本是普通逸東街坊,經過土盟數次行動,當日就變成了幫手的義工。阿勺有泰國血統,家人想在邨內開家泰國小吃店,奈何領展管理下的昂貴租金,實叫他們難以負擔。她當日帶來一大碟泰式糕點請街坊吃:「我相信社區唔只得金錢買賣,應該可以大家一齊食野、一齊玩。」阿勺相信藉辦市集能展示社區更多可能性。她理想的市集、社區是怎樣的?阿勺想了又想,坦言未有清晰圖像,也因此認為朱凱迪的商討大會非常重要:「我唔係期望你幫我搞個幾好幾精彩既街市,我要既係可以自己話事!」她重視的,是可以讓街坊自主自決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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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右為阿勺

理念感染了好些街坊,捱貴餸的壓力卻始終壓在居民心頭,也容易招來「抽水」質疑。「東涌居民關注組」發起人劉永賢就表明不信任有份協助的傘後社區組織「東涌人」: 「我覺得佢地係抽政治水,我睇唔到佢地為東涌居民做到幾多實事。」關注組似乎非常積極擔任「監察」角色,不僅之前直播街坊與土盟市集「引出」的逸東邨房屋署經理對話,更自行向土盟進行「質詢」環節。「阿迪真係算一個突破。」不過劉永賢也認同朱凱迪的行動,「搞起一個自發而唔犯法既市集係值得支持。」不過,劉永賢指對街坊來說,價錢合宜的食物買賣才是最急需的,直言這樣隨時被趕走的乾貨市集根本「治標不治本」:「如果佢地之後真係同政府傾出長期方案既,我叫哂關注組所有街坊一齊幫手又點話?」他搖搖頭。「但而家真係治標唔治本。」

有街坊在5月亦發起「東涌農墟」,地點位置在瑞逸樓附近一塊私人地上,不屬房屋署管理範圍。問及農墟和土盟市集的關係、是否一同合作,負責人之一的王老先生一臉遲疑:「合作……不是合作吧。」不考慮合作嗎?王老先生皺起眉頭,始終沒有直接回應,喃喃說著要將現時租借的地永久用作擺賣市場,手續繁複,「又要同地主、政府部門、鄉仕紳派傾……」

有不願透露名字的街坊,稱自己現時於農墟販賣蔬菜,但畢竟農墟不在逸東邨範圍,也有想過挺而走險在邨內「走鬼式」賣菜,幾次說著:「要拉就拉囉,拉完我又再返黎擺!」問到為何不惜被捕、罰錢都要擺賣,他馬上指邨內貴餸難捱,豬排比深水埗貴至少10蚊斤,「佢地而家只係交換乾貨,又唔可以用錢買賣,點得?」對於領展,街坊是一腔「買餸好貴」的怒氣,對於朱凱迪所言反壟斷 、社區商討自決,卻似乎不特別感興趣。

朱凱迪指出,不是每一條邨都有鄰近而可供擺賣的地方,土盟現時辦的居民市集,是為全港所有屋邨爭取開放公共空間、反領展壟斷作一個例子。街坊、媒體的關注和參與,正在一點一點帶來改變。他直言要居民不再捱貴餸「邊有打針咁快」,但仍積極討論如何協辦東涌農墟,為居民解決燃眉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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姍姍來遲的還有被「東涌居民關注組」批評的「東涌人」召集人王進洋,他於去年區議會選舉單挑民建聯周浩鼎的東涌南區傘兵。他從雨中跑來,認真說著他擬用「團購」方式為街坊訂購豬肉的計劃。「我應該可以安排到平啲既運輸。」「可唔可以同農墟果邊合作到?」「成立消費合作社?」

雨繼續下,街坊早已四散,土盟、東涌人,還有幾個有心的居民,繼續為逸東邨家家戶戶可以盡快有價廉物美的蔬果鮮肉討論著;打低領展霸權大怪獸,社區自主自決的理想,個個有平餸買... 他們繼續一步一步,緩慢平穩前進著。

活躍於本地社會運動的何來亦是東涌西居民,逸東邨是她的乘車中轉站兼買餸地方,深知領展貴餸之苦。她指領展固然要打,但區內亦有很多如衛生、消閒空間匱乏、種族隔閡、社服支援不足等問題。房署無心處理,可由街坊自救,她認為辦屬於居民自己的市集,正是最快製造互動的方法。不過,她也認同街坊參與暫未足積極:「佢地黎以物易物基本上都唔多溝通,係我地接觸佢地既機會多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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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梁敏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