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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決對談系列(四):Tam Daniel

按:過去幾個月,「自決」成為了一個十分時髦的概念。各路新興的反政府力量都用上這個字眼。有要求進行自決公投的、有鼓吹港獨的、有主張內部自決的……雖然不同勢力對「自決」的理解不盡相同,但「自決」運動似有一觸即發之勢。在這潮流中,香港泛左翼就「自決」這個概念卻比較少發表意見。左翼21為了激發討論,特意找來五位泛左翼朋友以問答的形式談談他們對「自決」的看法。他們的意見只是個人觀點,不代表他們所屬組織的立場。另外,雖然我們在圖片上選取了他們的一句說話以吸引大家的眼球,但大家務必要看全文,才能全面理解這五位朋友的看法。

問︰你贊成當下香港的社會運動以「自決」二字為主軸嗎?
答︰贊成。

問︰在你心目中,「自決」這兩個字的含義是甚麼?
答︰以爭取前途自決權的議程來串連及重整社會運動、議會政治與公共議程。這是策略主導的政治路線,但大致對應佔領運動的政治素人思潮。前途自決一方面是回應後佔領年代(普選無望,如何繼續爭取民主),另一方面是回應港獨思潮,但前途自決本身只是起點,它的內容應遠遠包括更多議題和議程。2047也是一個歧路的象徵,多於一種把問題再延後的特定時間座標。

問︰「自決」運動應該有甚麼具體綱領和目標?它和本身已經存在的普選運動、基層勞工運動有何異同?

答︰這個問題牽涉的假設很抽象。自決運動的真正目標是substantialize目前大分裂和高度情緒化的各種社會能量,並在本土右翼主導的港獨思潮下重新開闢「民主港獨」的戰略位置。綱領當然是香港人的「內部民主」,「自決」的「自」就是透過對港人權利的肯定,來對港人的參與提出要求。在看似無法撼動終極高牆之際,我們要自發地找到民主地凝聚自主力量的方式,由社區、職場、土地、政策、不同場域,及至憲政與前途,組織論述與力量,凝聚主體意識,並實踐對不同領域中的權力體制的衝突和挑戰。

它與普選運動不同的地方是︰它有更強烈的路線辯論意識︰相對於泛民的維持現狀與本土右翼的排外民粹,自決的路線明顯更願意 了解,城巿的焦躁需要更新議程去憑借和歸納。而且普選運動一向被壓成唯普選運動,裡面就算不是因循,也至少是保守。而這種保守,和跟這種保守息息相關的泛民主派,採取的被動思路,而相當危險的。

它與基層勞工運動並無抵觸。但後者的部分範疇,如今,是相當需要呈現其與政治的關係,維持動量。自決是其中一種選擇。

問︰為甚麼現在是發動「自決」運動的適當時機?

答︰很多事情都不一定有適當時機可言。適當時機如果是指條件成熟,可能永遠也不會到來。適當時機如果是指形勢需要,或者會比較容易理解,今天把自決作為一種開拓政治路線的意義。後佔領的時空,我們如何能重新上路,回應泛民主派的褪色與失語,及右翼領袖鼓吹的無可宣洩的忿怒,自決可以是其中一種答案。自決能否發展成一場運動,它具體內容如何,依舊是有待參與者去一步一步定義的,它仍然有可能不久就消失,變成權宜一時的修辭,但關鍵是我們如何避免被動和失語,在港獨議程中重新反客為主,把「排除中國」扭回「香港民主」。

問︰左翼應在「自決」運動扮演甚麼角色,尤其和其他鼓吹「自決」政治力量的關係應該如何處理?

答︰左翼的任務,大概是在自決的政治內容中,盡力推動香港人必須面對資源分配不正義的社會問題。你的問題所指的「關係」則在不斷變化中,很難說準。但我大致是樂觀的︰只要自決路線以民主為前提,它理應有機會發展成一種尋求轉變但不訴諸威權或族群ego的力量。若然,則鼓吹自決的政治力量就算不是左翼,也很可能會跟左翼有健康的合作和互動。

問︰左翼應該支持「港獨」嗎?左翼應該如何看「香港人是一個民族」的說法?

答︰左翼應支持民主,包括前途自決權,及自決權意味著的港獨可能,但要指出的是,港獨既不等如推銷中港斷絕的情緒,和獨善其身的政治話語。

問︰有沒有甚他東西要補充?

答︰香港政治在右翼影響下已變得十分短程,難以預測。雖然想盡量不投機,但不論我們是否左翼,主動永遠是重要的,所以我們不妨盡量配合形勢思考策略,因事制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