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即捐款

他欠缺最緊要的藥,就是自由這種藥

他欠缺最緊要的藥,就是自由這種藥

「今日我們想念劉曉波。劉曉波令我們看到一個維護人權和言論自由、行使他的言論自由為自己國家發聲的人,是會遭受這樣的待遇。

因為我們想念劉曉波,我們更明白中國有維權律師是多麼重要。我希望有一天,維權律師是能取得徹底的成功,令到如劉曉波的案件,不會再發生。」前立法會法律界議員吳靄儀在參與「709大抓捕」兩周年的黑衣默站時說。

中國維權律師關注組發起黑衣默站,數十名法律界、政界人士和市民在大抓捕兩年後的酷熱周日下午,在香港終審法院門前作7分09秒默站,聲援被中共政府打壓的維權律師,又特地再默站三分鐘,要求釋放當時病重的諾貝爾和平奬得主劉曉波,讓他自由選擇到外國求醫。在被攝影機包圍的一群對面,十多名穿黑衣的市民,沉默地低著頭。

默站、集會、遊行,可能對被囚異見人士和維權律師實質幫助不大,但是要讓全世界和被失去自由的人們知道,他們並不是在孤獨面對黑暗,意義上如吳所說,在如此嚴峻情況下,仍然有一班「不怕死、不怕辛苦、不怕酷刑煎熬」的人,不惜代價站出來維權人權,而我們能行走自如的人,怎能忘記他們所做的事情。「我今日不忍心穿黑色的衣服。希望這只是我們工作的一部份,終有一日,中國會改變,他們的犧牲不會白費。」一身藍衣的吳靄儀說。那天的陽光照得叫人眼也掙不開, 不遠的樹梢傳來蟬鳴。

中共前總書記趙紫陽的政治秘書鮑彤在推持上發消息,指劉曉波說「死也要死在自由的國度裡」,又希望劉霞應能到自由的國度裡去生活。不過,即使到劉曉波在7月13日傍晚走到生命盡頭,中國政府仍不讓他病弱的軀體離開就醫,更迫親屬簽字批准立刻火化,骨灰更要強迫海葬,連一個讓人悼念的地方也不給。報道中提到,已被長期軟禁折磨至患上抑鬱症的劉霞,只能緊緊地懷抱著摯愛的骨灰,直至被迫放手的一刻。

史上第一位諾貝爾和平獎得主至死仍然在囚的,是在納粹時期被下獄的德國記者和作家奧西茨基(Carl von Ossietzky);想不到近八十年後,劉曉波在另一極權國度下,步上同一命運,這國與納粹德國相比,其黑暗殘暴有過之而無不及。

默站範圍四周,擠滿了放假休息的傭工姐姐們,熱鬧歡樂的氣氛與黑衣的一群,形成強烈對比。在終審法院門廊蔭下,當關注組成員、支聯會副主席鄒幸彤剛想開口回答筆者時,竟傳來一陣中國國歌,原來即使七月一日過去了,要繼續慶祝香港主權移交的意志並沒消失。在行人專用區那邊,花枝招展的旗袍女郎在隨歌起舞。

鄒幸彤不是不知道中國的政經強勢,已改變了國際間的勢力平衡,令中國在世界事務上恣無忌憚。西方各國領袖,尤其是德國總理默克爾在G20期間設法遊說習近平,讓雖病重但仍有一線生機的劉曉波到國外就醫。鄒擔心國際社會施壓對中共可能起不到作用,但認為若西方再不斷對這種「中國式價值」退縮,長此下去,會對全球對人權和普世價值,有極深遠的負面影響。

「其實在說的不是西方或普世價值,而是這些人道價值你不去堅持,是會讓中國這些不講人權和人道價值的大國蠶食,包括早前在人權理事會通過的一些決議,扭曲了一些人權的價值觀,其他國家一直不出聲、任由它玩下去。」她憂心忡忡地說。「這樣下去,人權的概念是會被淘空。我覺得一個國家的領導人是有責任去發聲,抗衡這些『中國特色』的人權價值。」

最後,劉曉波在這個他深愛但殘害他到最後的國家逝去,引證了這個號稱的「強國」,即使所謂躋身世界航天大國,建遼寧號航空母艦耀武揚威,又稱「一帶一路」如何惠澤他邦,以金錢堆砌出來的「大國」假象背後,只是害怕人民有獨立思考,無所不用其極打壓自由思想、殘害忠良的極權落後國。而在這個國度裡,仍有不少公民被迫苟延殘喘,渴望呼吸一口自由的空氣,而唯一的藥,只有如劉曉波為發起人的「零八憲章」中所說,「自由、平等、人權」是人類共同的普世價值,就要由步向「民主、共和、憲政」這種現代政治基本制度架構開始。

「他欠缺最緊要的藥,就是自由這種藥。」鄒幸彤說。「他在生命的盡頭之前一直堅持不出國,現在這樣大的改變,主要是為了劉霞,在長期跟蹤和軟禁下,她也患上抑鬱症。所以不論曉波最後會如何,劉霞的自由,是仍要繼續爭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