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傘運三週年雜感

傘運三週年雜感

三年前的九月廿七日晚上,我到公民廣場外集會。前一晚,學生領袖與群眾因衝入廣場被補,黃之鋒等人仍未獲釋,現場氣氛如箭在弦,一有風吹草動,大家都帶上眼罩,高舉雨傘,害怕胡椒噴霧。我逗留到午夜,然後帶著不安的心離去。
翌日醒來,便知道我離開後不久,戴耀庭高呼「佔領中環正式啟動!」現場意見紛云,但留下的人仍是很多。上午我參加完教會崇拜後,心理和身體還未有任何預備之下,獨個兒再往金鐘。

到金鐘站,出閘後全都是人,連往前走也不能。當天消息早已漫天飛舞,我大概知道警方已封路不准市民再進入政總一帶,相信與我擠在一起的市民也一樣,根本不知道將會做和可以做什麼,總之人就要到。既然困在地底,所有人索性坐滿樓梯,佔領車站!我和一些男士則協助傳送市民帶來的樽裝水,一直向上傳,但根本不知站外是什麼光景。

後來,人群終於可以走出車站,很快,市民就自發地坐出馬路,佔領運動就在我眼前展開了。

那個下午,我屆乎一個參與者、一個支持者,和一個近距離的觀察者。汽車在我們身邊駛過,偶爾有人從車廂伸手來向我們打氣,其中的一輛車,老遠已有人揮手,駛到我們身前時,看見車中人原來是個淚流披面的少女,她流出的是感動和感激的熱淚。

整個下午,我就逗留在力寶大廈天橋一帶,有時坐在橋下面的馬路中心,有時企在天橋上,一個人焦急的站不定。由於網絡擠塞,我未能及時知道政總附近的情況,直到傍晚~數以千計人群從那邊避難般湧過來,不消一會又反方向走回去,當然後來我清清楚的知道發生何事。

接下來兩個多月的發展,太難預測,卻實在太難忘記。自己人生第一次wild camp,竟然就在干諾道中的馬路上實現;還記得佔領初期,因怕旺角守失,有幾天,特別校鬧鐘在凌晨四、五點起床,去旺角守到天光才上班去。

最近執拾抽屜時,發現一樽生理鹽水(見圖)。是的,三年前的歲月可真瘋狂,一個營營役役工作為兩餐、連war game都未玩過的香港人,當日竟然隨身帶著生理鹽水,以便隨時救人。記得十月下旬,旺角某夜,我的確替一位被近距離射中胡椒噴霧的市民清潔眼鼻,還記得他痛不欲生的反應,不斷聲稱自己像被火燒,我怎可能忘記?現在那樽生理鹽水已過期,我卻不打算丟掉它,就當它是件記念品吧,記念自己曾經參與過這樣一場街頭戰役,提醒自己曾經這麼狂熱過,但願這份狂熱不會變成過去式,但願香港人勿忘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