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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同炒黃牛的經濟學者

am730作者、經濟學者梁天卓教授於二月五日的專欄文章《港樂應否杜絕 久石讓的黃牛?》內,評論香港管弦樂團處理久石讓音樂會的銷售手法。

梁指出:「門票本身供不應求,無論港樂甚或至香港政府如何嚴厲譴責,黃牛都是禁之不絕。」信奉主流經濟學的人,經常用這種論調來鼓吹放任市場的行為,貶低稅收或對巿場設限的必要性。譬如對遺產稅的其中一個質疑,就是富裕人士容易避稅,大大降低其效用。

先不論這種講法有多合理,但因為有人犯法或走法律罅,所以索性廢法或不立法,這種理由居然說得理直氣壯,實在神奇!難道我們會認同立法禁止人打家劫舍都是多餘和徒勞無功,因為人有貪念,這些罪行從來就禁之不絕?有人炒黃牛,有關當局理應設法改良打擊措施,增大黃牛黨的成本,減少其炒作的誘因。以見怪不怪的態度,(有意無意地)視之為有益於社會的市場行為,不單違反社會倫理,而且會助長歪風,做成惡性循環。

作為經濟學者,以真知灼見挑戰社會常識,激發新思維,值得推許,但要避免一部通書睇到老。傳統經濟學理論假設人做決定時,有充足資訊,而且完全合乎理性地權衡利害得失,今屆諾獎得主塞勒便提出異議,而且得到諾貝爾評審團的肯定。換言之,經濟學界內部有明顯分歧,經濟學對人類行為的分析遠遠未及自然科學般堅實和準確。

是故套用經濟學理論時,要特別注意現實與理論間的差異。譬如梁教授分析黃牛黨,便太集中在供求問題上,認為主辦單位低估了市場需求。但事實上還有其他可能性:港樂是註冊慈善機構,受政府資助,旨在推廣音樂文化,並非以利潤極大化的準則行事。有理由相信她當初訂價較低,是為了讓更多知音人有機會欣賞久石讓的演出,即使她/他們付不起過萬元買一張門票。她以較平民化的價錢賣票,並非看不清市場有龐大需求。黃牛黨的所作所為,正正違背港樂的初衷,所以她才嚴正譴責。若然,有黃牛炒賣還對港樂有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