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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勞工權益

不是勞工權益

攝:曾健鋒

自早前嚴重大車禍,發展到今天巴士司機抗爭的風風火火,固然有人一副事不關己,唔好搞到我的嘴臉;我們也慶幸不少就算直接受影響的人也對司機表示支持。兩者態度,天壤之別,但都將司機抗爭看成是維護自身的純粹勞工權益。

我想說的是,巴士司機爭取合理加薪,縮短工時,固然與工人權益有關,也與乘客安全有關;但是,這既是勞工權益,也不單是勞工權益,甚至也不僅涉行車安全,因為這是一場與民主運動有關的運動。

近兩個月來,接連受邀出席有關區選兩年的討論會,我堅持一個基本論點:就我幾年來浸淫在社區的觀察及體會,若長工時及多工作日的問題解決不了,莫說社區參與、直接民主,連數十年來一直講、不停講的選舉式代議民主,也只能是空中樓閣。

道理其實不複雜。試想,香港有三百多萬多工仔,有近60萬每星期工時超過60個鐘,另外相當多每天工作都在8小時以上,加上交通往來,不少人每日有一半時間被工作佔據。所以,工人階級及其所連帶的工人階級家庭成員已佔總人口的大部分,而要動員他們去參與社區發展,推動民主運動,真的談何容易! 再者,香港打工仔平均工作日數也多,休息日少,也就是說,若我要將僅有的每星期一天假期,或稀罕的大假或勞工假用作社區參與,我將要付出休息、家庭聚會、社交、旅遊甚至進修的機會(成本)。

尤有甚者,當我們咬牙切齒,甚至抱怨基層民眾、打工仔女唔團結,唔參與同自身及社會權利息息相關的民主運動時,不難想像他們的反應:「你班人食飽飯無嘢做就搞搞震,我就日日响庶捱世界!」這種不被體諒、不被理解的處境,也做就了反動保守派向工人階級埋手動員來反運動的原因。

所以,當我們談減少工作日、縮短工時係勞工運動時,我們其實也在講民主運動;當我們談命運自主、民主自決時,我們其實也在談每一個人如何走出宰制,如何主宰自己的生活。

若果說,雨傘運動以後,民主運動極需進行檢討及反省,我認為方向之一,就是要突破過去數十年由專業及中產階級主導,近年過份依賴大學生及年輕人的運動方向,並將群眾基礎擴至廣大打工階級。減少工作日及縮短工時,是民主運動其中必由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