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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駿賢:不是烏托邦的院舍——被逼遷的「柔莊之家」

譚駿賢:不是烏托邦的院舍——被逼遷的「柔莊之家」

文:工黨執委、屯門區議員譚駿賢

因為屯門一所輕度弱智人士宿舍面臨被迫遷,近日多次走訪了該「院舍」,才恍然發現,原來我們這地方,還有不像監獄的院舍,甚至不像院舍的院舍——它根本就是舍友、家屬及工作人員的家,所以,該舍叫「柔莊之家」,顯得那麼理所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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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探訪,還未踏進舍內,已被那由花草植物所包圍的兩層小樓吸引住。有點難以置信,香港還有這種院舍嗎?這更是弱智人事士院舍,而非每月四萬元院費的高級安老院。

走進舍內,感受就是拜訪朋友家,樸素整潔,佈置的都是舍友親手栽種的小盆栽、都是一幅幅親手畫的畫、都是運動會的戰利品,以及他們生活的日常---廚房,小客廳,睡房,家電等……就像我們回到家一樣。這裡不是我們認識的院舍,沒有四處白得像醫院的白,床位也不是一張張像操兵列隊的排著,更沒有一般院舍的氣味,呼入的都是花草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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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我想起幾年前看過的書裡介召荷蘭一處療養院的一章。那書叫《二十一世紀烏托邦》,那章叫《不被遺忘的遺忘者》。文章介紹的院舍,其實也不是甚麼烏托邦,只是將院舍內及外的佈置與安排,貼近院友從前的家居及社區環境,將飯堂設成像社區內居民常去的餐廳,院內的教堂也設成相像區內的教堂般,讓失智症患者走進他們最熟知的過去,即是他們年青時的過去,讓他們安心,讓他們平靜。

舍友最為自豪的始終是那包圍四周的,由他們栽種與打理的園圃。到訪期間,他們當然毫不吝嗇,給我們逐一介紹植物的品種。在芸芸花草中,我們發現有幾棵用膠水樽刻意倒轉來種的植物,舍友解釋,這是刻意為之的,係要提醒院友們,即使遭受逆境,都要掘強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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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莊之家」最終能否避過逼遷厄運,現在還不確定。我在想,若像柔莊這種在香港幾乎絕無僅有的院舍,一旦守不住,它所拆掉的,不單是一幢小樓,而係它背後所展現的氣質:打破異與常之分,將院舍變成家居,社區融入而不是區隔——這些都是發展至上,管理萬歲的香港所欠缺的。

看過那本《二十一世紀烏托邦》後,曾萌生念頭,逃離舊日,傾盡所有,去辦一所不是烏托邦的療養院,但一認真算起來---錢與地---根本就不用再多想了。自己幾近辦不成那院舍,現在可做的,唯有盡力去保住這院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