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即捐款

探索城市規限的《界限 ‧ 街道圖:邊界視野》

探索城市規限的《界限 ‧ 街道圖:邊界視野》

不同於6年前兆基創意書院的黑盒劇場空間,這一次編舞將演出分成上下兩層觀看位置,建立了有機的觀看視域。

每次看重演作品,都要面對一個難關,那就是如何洗刷或安置初演留下的印象?尤其是願意再看一次的作品通常都是優秀的,如何避免比較或失落,成為控制自我的考驗!2012年在情緒最浮動不安的時刻看到《界限 ‧ 街道圖》,那種在迷宮裏尋找出路或自處方式的啟發,過去幾年一直扶持我在失陷城市的腳步,然後來到2018年的《界限 ‧ 街道圖:邊界視野》,編舞周佩韻和廖朗莎在舊格局加添了新元素——依舊是四方移動的障礙物彷彿牆壁,依舊是燈光切割不同的區塊,依舊是一班年輕舞者接近傳統現代舞的動作(祗想到一個矛盾語classical modern),同樣展示城市生活的壓迫、競爭的急速和非人性化的存在狀態,但不同於6年前兆基創意書院的黑盒劇場空間,這一次編舞將演出分成上下兩層觀看位置,建立了有機的觀看視域。

下層空間讓穿上黑衣的觀眾游離穿梭,親身體驗迷宮的遊歷,以及被規劃的導引,由於木牆的阻隔,視點變得支離破碎,我們能看到的真相或真像也受到限制;站在樓上看的時候,樓下的觀眾剎那變成展演的一部份,應驗了你在樓下看風景,人家也在樓上看你的二元格局;當然,處於高層位置,自然能夠鳥瞰全景,彷彿掌握全盤形勢,然而這種「掌握」由始至終祗是一個旁觀的身份,無從參與或改變看到的局面。

如果說,下層的觀眾一直跟著場內工作人員的指示,走不能隨便逾越的路線,坐的時候不能站、站的時候不能坐,城市的不自由、規管和設定是我們的生活模式,那麼,上層的位置何嘗不也是一樣無法選擇,除了隔岸觀火或以為洞若觀火,其實也是一般的身在局中也身不由己!在這種對比的認知中,這個作品必須上下兩層各看一次才能完整,否則便會有所錯失!

六年前看的《界限 ‧ 街道圖》,祗有一個演出空間,觀眾為了追蹤舞者,不得不對抗高牆,在縫隙之間尋找出路和窺看的視點,那時候觀眾的移動比較多而頻密,由於空間細小而險象環生,沒有方向感的我幾次撞向牆壁,然後才發現身後有出口,明白原來「對抗」也要策略和自我保護。

i2

下層的觀眾一直跟著場內工作人員的指示,走不能隨便逾越的路線,坐的時候不能站、站的時候不能坐,城市的不自由、規管和設定是我們的生活模式。

六年後的《界限 ‧ 街道圖:邊界視野》似乎集中於「限制」多於抗逆,入場前必須預先穿上舞團準備的黑衣,然後在指定地方排隊細聽入場規則的解說,下層的氛圍嚴謹、方位劃分清晰、導引者把守得滴水不漏,於是出乎意料之外,這是一次關於如何遵守規矩的觀舞體驗,多於自我尋找出路和認知的歷程。由於規矩太多,我忍不住反叛的意志,例如我已經一身黑色長褲上衣和外衣進場,工作人員還是要求我必須再加一件他們的黑衣,我拒絕了,這是我在懷念舊有作品之餘唯一對抗高牆的行動,假如當時給工作人員帶來困擾,我在此致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