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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香港民主崩分離析之時,香港人起度做緊乜野?

當香港民主崩分離析之時,香港人起度做緊乜野?

2019年4月9日,晚上9時。

在巴士中,加班工作完畢的我終於吃罷暖壺中的晚飯。從巴士上層遙望窗外,那維港滿天的繁星、一直在耀眼地閃爍著。

眼望如斯美景,我總帶有強烈的距離感;香港的繁華,從來不屬於自己。

「香港的繁華,從來不屬於自己」-這句說話出自於一個大學畢業、有兩個碩士、又有穩定工作的人之口,很諷刺對吧?如果這句說話連我都說得出口,我真想問,一般捱驢仔日日返13個鐘的基層市民又是如何看待這繁華之地?

飯終於吃完,帶著疲憊身驅的我終於有5分鐘時間碌電話,進入眼簾的幾隻大字也在閃爍著:「佔中九子裁定罪成」

眼淺的我,豆大的淚珠又不其然掉下來。

***

「多走一步,教會應是散播盼望的群體;多走一步,教會應是擁抱傷痛的群體;多走一步,才是教會存在的真正意義。

我一心決志與民同行,多走一步,一起爭取改善民生,爭取興建東區走廊,爭取興建東區醫院,爭取木屋居民上樓,爭取改善工人生活。

希望,就在爭取和奮鬥的人當中。」〈朱耀明 ─ 敲鐘者言〉

實在看不下去,我放下電話,流著淚走在街上。

「教會應是散播盼望的群體」?坦白說,我覺得教會是「與政權一起散播絕望的群體」吧?君不見朱牧你在前方受盡千夫所指時、後面一大堆親共耶教牧者還在食髓知味?感謝朱牧你的敲鐘,但坦白說,掩耳盜鈴的人還是很多。

從梁振英年代到林鄭,香港正式進入各種的白色恐怖。林林種種的政治檢控、銅鑼灣書店事件,及至雨傘運動的發生-在提倡「和平非暴力」的框架底下(而這種框架已被很多人稱為「大愛左膠」),結果呢?今日我們看到佔中九子的定局,就知道香港和平爭取民主的道路,幾乎可以劃上句號。但,這刻的香港人起度做緊乜野?香港人在返工(連山竹都阻唔到香港人返工,區區民主又點可能阻到香港人返工?)、在養家、或在努力爭取片刻終於屬於自己的時光(如果不用OT的話)。

也許,我們都走得太累。也許、也許我要睡一睡-相信是每位打工仔每日的心聲。民主?食得架?

我知、我知。唔返工點有錢養家供樓?於是一層樓,綑縛你30多40年的生命。似乎這樣的你,更快樂吧?連我自己,也因工作繁重而難以好好看新聞,留意時事、世界局勢(會留意「世界局勢」的人,大概主是因為要留意世界「股市」的局勢吧)。

我常想,所有問題的癥結,始終在於工時過長和高地價政策。有此兩大寶劍,要控制香港人,根本易如反掌。香港人生存,就只剩下工作與睡覺;坦白說,每天我上班完畢,都有一種「生命值歸零」的感覺。訓覺都無時間呀,還哪有精神處理民主自由?!

基督徒呢?星期日繼續番教會聽道,做做Sunday Christian,連新聞也不多看一下,沉醉在另一個我從不認識的相對宇宙之中。

馬丁路德金牧師說:沒有公義便沒有真正的和諧。

基督徒問:是嗎?星期日祟拜去哪兒食飯?

可笑而又讓人戰慄的是,其實我們都甘心情願地被資本主義吞噬、甘心情願地在一個人權自由被狠狠剝奪的地土中存活-反正,我們恍惚已對「沒有公義」這回事集以為常。雖然我常覺得,「別把變態當正常」;但街上人群的安然,卻令我感到強烈不安。大家為何總可以過得如此安然自在?沒有人覺得有問題嗎?!

所以,算吧啦,反正「香港人不配有民主」,真的是有原因的。

其實,你們為港人的「犧牲」,實在不值,你們實在是「救錯人」了。原因是,那甘願為奴的我們、那甘願出賣自己向金錢、向安定生活、與權力低頭的我們,有什麼資格談民主?我們,生來就是奴隸,並心甘情願地當下去。

一切一切,都是我們自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