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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關大阪釜崎「佔領中心」的一些注腳

有關大阪釜崎「佔領中心」的一些注腳

轉自:yourkamagasakipost
翻譯:車仔(草根行動媒體)

編按:Airin勞工福利中心自1970年代由日本政府和大阪府合力建設的一個勞工福利中心,內有洗手間和浴室,零散工或無家者日間都會在這裡找工作,未有工作就在地板趟著休息,可說是零散工在白天時間的居所。

Airin勞工福利中心位處的釜崎地區,多年來是無家者和低薪工人生活的地區,但由於其位置交通方便,就在JR新今宮站旁,加上大阪府警察本部在2014年4月訂立針對釜崎地區的[環境改善五年計畫],帶動附近越來越多旅館和遊客,連日本高級酒店連鎖集團的酒店亦將在附近落成;但無家者和低薪工人在地區的生存空間卻越來越少。

Airin勞工福利中心勞工福利中心於三月底被強制關閉,日薪工人和支持者抵抗關閉,開始了佔領行動。

跟進報導- 中心被突襲收回,閘外的佔領行動仍在持續

Airin勞工福利中心於今年三月底被強制關閉,日薪工人和支持者抵抗關閉,開始了佔領行動 (詳見此

在4月24日中午12時,大批勞動局人員、大阪府人員和防暴警察,合共約400至500人突然去到「佔領中心」,宣佈「人人都出去」和「關門」。

當時中心內的日薪工人和支持者都嘗試抵抗,拒絕離開。但「佔領中心」內所有人,包括仍在紙板圍著的空間內睡覺的工人都被捉著四肢抬離中心。


(圖片轉自:https://twitter.com/OpenKamaCenter

雖然Airin勞工福利中心的大閘已被關上,但閘外的抵抗行動仍在繼續。無家者、工人及支持者在閘外重新搭起帳篷,他們亦稱現時在帳篷居住的環境惡劣得多,但仍在堅持繼續佔領中。

有關大阪釜崎「佔領中心」的一些注腳

此刻,Airin勞工福利中心(Airin Labor Welfare Center) (下稱「中心」)被日薪工人和支持者的抗議營佔領。佔領在3月31日開始,那時中心正要被強制關閉。

當大阪縣及市政府官員下午6點最後一次來關閉中心地下的防護欄時,約300人聚集並靜坐抵擋。

接下來的討論和磋商持續到淩晨兩點。在沒有達成協議之下,官員離開現場,抗議者留下紮營,直到今天(4月4日)。

在過去的四天,抗議者睡在連成一排、鋪著塑膠墊子和紙板的蒲團上,一起吃支持者捐來的食物。他們繼續討論,寫聲明和文章,同時等待政府的回應和繼續對話。


(圖片來自https://twitter.com/OpenKamaCenter)

與此同時,抗議營本身就有象徵性的意義。抗議營所在的中心地下,一直是許多使用中心服務、無家日薪工人的社區和生活空間。這是一個風雨天的大型庇護所,一個休息和睡覺的地方。在這裡,你可以使用洗手間和浴室,和其他工人聚在一起,打發等待工作的時間。一旦關閉,大家都沒地方可去了。(政府提供的另一個選址,是一個被欄杆圍起、露天、荒涼、狹小的地方,裡面除了幾排難坐的長椅什麼也沒有,睡在上面也是不可能的。唯一正在使用這個地方的,就只有一個保安。)

所以,抗議營可以看作是此地日薪工人日常生活的延續。他們大多數人至少是部分、甚至完全住無居所。中心地下的室內區域成為他們白天的生活空間,而室外連同防護欄則是他們晚上睡覺的地方。

我們必須理解關閉中心意味著什麼。

如果失去生計是毀滅性的,失去整個社群則是雪上加霜。 這裡是生存的基礎,不僅是像洗澡、洗衣等的日常必需,還是吃飯、聚會、下日本棋(shogi)的生活社區。

而這個社區的存在已經在近幾年間變得越來越不可能,生活空間也逐漸縮小。

關閉中心只是市政府用以士紳化釜崎區、甚至整個西城區的手段之一。不過,即便政府做了大量「清洗」,這個區域仍與整個城市的其他地方、或是整個日本格格不入。

一直以來,中心作為多數窮人、不斷遷移的人口賴以生存的空間,創造了一種在地文化和人文關係,令貧窮和朝不保夕的生命變得可能——即便沒有變得容易也好。

一個窮人社群透過多元努力掙扎求存的地區。

街頭是大家的公共空間:談天、開臨時店賣東西、沒錢的時候席地而睡、在Airin中心透過搭小貨車招人的招募者(手配師tehaishi)尋找每天的工作。

這種日薪散工的制度主要透過招募者與工人的直接溝通,但中心的使用規則也起到一定促進作用。中心也會做介紹、為招聘公司提供牌照。

中心在後面照顧著,工人與招募者從清晨開始面對面見面、商量、交易,自70年代起這已成為許多人尋找生計的模式。但現在,一個全新、臨時的系統將要實施:在中心隔壁的一棟小型建築物,被刻意設計成難以使用、進而難以形成社區空間,一塊無法與中心規格相比的貧瘠土地,只為官僚管理服務——實在不可能稱之為一卜個可替代的選擇。

更何況,觀察正在進行的整套措施,市政府真正的目的並非改變,而是剷除官員的眼中釘——日薪勞動的文化和工人本身,讓他們從鄰近社群中消失,配合附近越來越富裕的區域。士紳化西城區的舉動正在發生,雖然還未徹底毀滅原有的城市景觀,但已連根改變了許多,迅速掩蓋更深一層的真相。

事實上,透過街頭招聘來找日薪散工的公司越來越少,這正是一連串變化的結果,且持續進行中。

由於難以使用,新的臨時中心令更多公司轉去用其他招聘系統,像是互聯網和手機。這種趨勢早已開始代替人與人之間的直接互動,更不用說城市中可以供人使用的空間正在漸漸消失。 居民無法使用城市的物質空間,社群需要被重新安置於沒有人味的數碼世界——中心的關閉只是其中一個例子。

除了新中心的設施問題,事實上它只是一個臨時的設施,只供過渡時期使用。但過渡去哪?沒有一個清晰的答案。

至今,市政府仍未對起全新恆常中心的任何計劃作出清晰解釋,也沒有承諾會建一個新的。

除了協調工作和作為社區空間,中心還有一個醫療部,包括值班醫生的辦公室,並提供保險支持。在沒有其他選擇之下,這個位於中心二樓的醫療設施現在打開大門,讓公眾使用。拆掉整座建築物後,這裡是否繼續開放?政府依然沒有承諾。

政府的說法也有大量出入。在拆樓之前關閉地下一層,聲稱是出於抗震的安全隱患。令人疑惑的是,處於同一棟建築的第二層卻繼續承載全部醫療人員與設備。

更加矛盾的是,新設施實際上建在火車橋底,比起現在準備關閉的中心,整個架構更老舊、抗震能力更令人懷疑。

可管理層、掌權者、政府這些自相矛盾、不誠實的說法,實在屢見不鮮。同樣的方式(和一些相同的說法)最近在日本各地毀滅社區和自發空間中不斷出現,隨著2020東京奧運會的日子降臨,更凸顯情況的嚴重性和無情。

那究竟佔領的的訴求是什麼?

參加者的聲音多元,包括不同組織和自發團體。

目前,聲明是由一些團體發出的。而就在今晚(4月4日),抗議營裡將舉辦第一次會議,任何一人發出的聲明都無法為其他在場的人代言,也不能定義此次抗爭的意義和重要性。

抱磚引玉,Ingaki Hiroshi在4月1日以一張雙面海報發表的三項訴求,此刻可以作為佔領的基本訴求:

1. 停止關閉Airin中心地下一層的防護欄。
2. 繼續開放中心的洗手間和浴室。
3. 就中心的未來持續對話和協商。

繼續,或者應該這樣說,開始聆聽、停止漠視和禁言,那些被你的決策所掌控的生命之聲。

那些居住在這個城市的人,擁有他們的需要和權利,包括對社群之事的發言權,以及當此基本權力被侵犯時,反抗的力量。


(圖片來自https://twitter.com/OpenKamaCenter

有關Airin勞工福利中心佔領的資訊更新:(日文)(部份英文

Airin勞工福利中心官方網頁(日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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