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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告沒有上街的朋友:不能被無力感打沉!保衛天星

(白雙全─討厭香港系列:「討厭自己的歷史」將於周日明報刊登)

在天星守侯了一夜(12月14/15),而昨日也是去年世貿會議期間,韓農三步一叩的一周年。夾在藍帽子與市民中間,我收到朋友的訊息問侯我的安好,非常感謝。其實在我那些經常奮不顧身的戰友之中,我向來只是靠邊站的角色。當天星變成爭一日之長短的戰場,大家早已跋足出發,我卻還在旁打量,平估自己的勇氣、藝術的力量,與困局作心理糾纏。上周在嶺大MCS講座上大家大談主體性,我們真的是順民做得太久,迷信效律與功利,寧願束手讓殖民主義順利過渡為強政勵治。港台的phone-in節目稱我們這種抗爭為「野貓式」行徑,但當政制沒有普選,「文明」秩序失效,我們還能做些什麼? 收到幾個因為種種原因不能上街的朋友轉發出來的電郵,都在呼籲大家到天星去,我看到無力感在蔓延。

但我想告訴大家的是,只要你嘗試離開電視機的影像世界走到前線,便會知道我們並不無力!而昨天晚上的所謂前線,根本就是我們平日停泊雪糕車的公共空間,警察何來制止我們在買雪糕的地方停靠!我們赤手空拳把圍困着我們十多個朋友的兩條大鐵馬扯開,又將三個藍帽子從他們的人牆中拉出來,幫忙的有認識與不認識的朋友和市民,我們唱歌(從生日歌唱到愛的征戰、從鄧麗君唱到Beyond)、說笑話、組成人鏈、抱着前面的朋友大叫一二三合力把鐵馬拉開、然後有人跑去老遠的七仔買保給糧水、議員助陣(尤其郭家褀、張超雄)、長毛叫陣、毓民嗌咪……情況是總之幫得就幫(勞永樂醫生更跟埋去警署幫足全程)。願意讓自己明天拖着疲累的身軀上班去、上學去、或者遲交功課的市民,那留守到最後的約一百名志願者通通都不是鬧着玩的。我們就是不能眼巴巴的看着我們的鐘樓被政府的謊話蠶食怠盡。我老實告訴你,我之所以留守到「清場」,更重要的原因是我不能讓自己同樣眼巴巴地看着我的同伴:小樺、阿迪、陳景輝、阿ger、bobo、阿Cat......被警方拘留。他/她們只是先知先覺、牙尖咀利,又跑得快,所以才被警察以麻鷹捉雞仔的方式叢叢包圍。(是的,30名警察包圍他/她們十幾個人,我們百多人又包圍警察,一層夾一層)而警方在議員的游說斡旋下,竟開出「以拘捕一名示威者,以換取其他人自由」的賴貓式交換條件,作為朋友的怎能接受?當他/她們都被押到豬籠車以後,而我們的人鏈卻同時被警方逐一解開,有警員以「勸慰」的語氣對我們說「都係既成事實咯,追都無用」。但當我看着阿迪爭着在鐵籠的縫隙中吶喊「保衛天星」,語調的堅定鏗鏘、立場的堅定,我覺得知其不可而為之地跟着豬籠車跑,給高頭大馬的藍帽子用粗莊的手臂「兜」頸「兜」胸推開,也是值得的!回想起來,昨晚只在傍晚吃了一件蛋治,唔知係邊到發出既蠻力,警察以1比1的人數招呼,竟然可以在雨水之中支持到半夜三點,我覺得我們實在不應低估自己的能力(下午心情不能平復仲去游咗五個塘!)。而連日來越來越多的市民都站在保衛鐘樓的一邊,而討懨對我們和我們的城市都麻木不仁、視若無睹、當立法會無到的官員。我覺得我們的朋友都是可愛透的香港人,而且實在是勝了漂亮的一丈!

在寫這篇紀事的時侯,工程仍在夤夜趕工,我氣憤難息,但必須休息。明天的「城市發展──專業化及草根運動」公開論壇將移師天星碼頭;而暫定周日將於傍晚集會(詳程留意獨立媒體報導)。無論專業還是不專業、草根還是不草根,「發爛」還是「幫拖」,我很希望還沒有到過現場聲援的朋友會盡力站出來。這不是懷緬,而是盡力,不單是為了鐘樓,更是讓自己知道,自己是有力量的,我們不需要英雄,我們需要自己。能來待多久的就待多久,而來了的朋友也不要責備不能來的朋友。

Doraralala的 12月14/15日晚全紀錄:http://www.flickr.com/photos/14813327@N00/sets/72157594420440236/show/

「城市發展──專業化及草根運動」公開論壇
日期:12月16日
時間:下午二時半
地點:中環舊天星碼頭
講者:葉蔭聰(嶺南大學文化研究系)、冼惠芳(重建監察)、司徒薇(人民@民主戰車)
回應及公開論壇:梁啟智(美國明尼蘇達大學地理系)
總結:鄧永成(香港浸會大學地理系)

對於近日所發起的保留天星碼頭運動,一眾學者將拉闊議題,藉民間運動及專業人士在市區重建中的參與,繼續探索城市發展的其他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