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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生與天星

台灣的blogger朋友本來囑咐我們於318遊行時拍一幅支持保留樂生的標語相片,可惜當天情況混亂,雖拿著標語,卻沒有照相機在手,最後把事情忘記了。決定以文代相。

有關樂生的抗爭,主要從衞紅的報導和聊天得知,它一直是一場非常邊緣的運動,樂生社群是社會上最邊緣的社群,建築群所處的位置在兩縣之間,療養院本身不是正統的歷史文化遺產,這個空間,從日治到國民黨到民進黨的統治,一直被隔離、被排拒;裡面的生生死死,沒有人理會,亦成不了社會議題。直至2001年台北市政府以興建捷運為名,提出要拆毀這個療養院。

對抗以發展主義為名、政商勾結對邊緣社群的剝奪是社會運動天經地義的議題;但這次台灣的 blogger動員,更令人驚喜。

台灣的 blogger於3月15日自發籌款,要把保留樂生的新聞救回新聞的頭版,結果,在24小時間一共有近400個 bloggers支持,籌得20萬台幣宣傳保留90%建築群的方案。

記得去年倒扁圍城,我曾經問一些朋友和bloggers對於運動的意見,有些覺得運動仍然停留在一個藍綠主流政治對決的框架、有些則認為整場運動是由一些有政治取向的媒體抄作而成,結果我在倒扁與挻扁的主流媒體設定議題下綜合了一篇網擇,Portnoy在我的「追稿」下,寫了一篇Media Riot,Cityghost也在我的「壓迫」下,吐了幾篇解釋這場倒扁運動的文章,中文和英文都看得我不明不白,當時覺得兩位朋友背後對台灣主流政治都有很大的疑惑和保留。

而這些疑惑和保留也許在醞釀一種新的政治。Howdesign就指出,其實有一些bloggers在去年年底曾為綠黨搞串連理念與這次樂生的行動近似:「樂生就不只是保存、文化、捷運的問題了。樂生代表的是我們該如何看待我們國家的問題:除了統獨,好像還有很多事情該做。如果你也希望一個追求進步民主的台灣,如果你希望你能以「身為台灣人」而驕傲,能走到世界上跟其他人說,你有一個進步又美好的國家,我希望你能站出來表達你對樂生的意見。」

網路是一個公共的空間,可以公開討論社會議題,樂生的保留方案、運動策略、論述,於bloggers之間有透徹的討論。在這個空間裡,更有可能滋長出與主流政治不一樣的想法,可是,如何把討論與理念化為改變社會的行動?

當中的反省,與香港這邊保衞天星的運動,又何其相似:

「我們面對的是不是一個結構性的問題。其實所有人都深陷其中,無力進行什麼改變。只好壓下我們的人性,依照可能出現錯誤的法律,依照一些基本的規矩做事。我們都以為我們無力了,就像負責運送猶太人進集中營的納粹軍官,他只是在做一份他自己的工作,卻從來沒想到他的工作意味著什麼。這個廣告,如果能有什麼效果,我希望能讓更多人開始想想我們到底面對的是一個什麼樣的台灣,我們想要一個什麼樣的公共空間,以及參與公共事務的方式。大家都有家要養,都有一些最瑣碎的生活要過。熱血並不能保證明天會有飯可以吃,於是只好壓抑下那些可能出現的關懷,讓自己成為冷漠的一份子。

不是真的冷漠了,只是不知道自己能幹什麼。對政治如此,對社會運動也是如此。...

這是一個很嚴重的困境,包括我。太多的理論,太少的生活,消失的行動。就是這樣,滑鼠搞運動。」

結果,正如天星的抗爭一般,樂生也出現了網絡動員的行動,包圍行政院長蘇貞昌的官邸、集體被捕、電話短訊flash mob示威...前兩天,苦勞網的中佩很激動的跟我說,十多個小時已經有超過200個bloggers加入串連,籌得15萬台幣,但同時他又很焦慮,說網絡動員感覺很虛...這種心情,保衞天星的參與者大概也深身同感受。

在同一天空下,大家都在摸索著下一步如何走下去,互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