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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焉@sars.come - 胡發雲

「中國這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作惡者不說,因為心裡有鬼。受難者不講,是因為那傷痛太深,或作惡者不讓講。年深月久,歷史就給掩蓋起來,直到下一次大悲劇發生,數十年,數百年,數千年,周而復始。」──《如焉@sars.come》

這是一部發人深省的小說。

固然它觸及了很多禁區,體現了「中國被禁必屬佳品」的鐵律。但它吸引之處,是在於每一位不同類型的讀者都能夠在小說中尋回自己。

如焉,一位端莊賢淑的中年婦人,她平淡如水的生活因為網絡和一個男人的侵入而漸起波瀾。她第一次因為需要,而不是被需要而做愛;她以自己細膩的筆端、悲天憫人的心,一次又一次地觸及了共產黨的地雷,把薩斯的疫情完整無缺地向外人透露了。她的男人梁晉生,就像千千萬萬的x市市長一樣:良心是不能靠飯吃的。她與他,在平行線上的某一點怵然相遇,卻命定要分開。

達摩,他充分地體現了何謂「大隱隱於市」。作為一位滿腹經綸的人,他維修技工的職業和粗獷的語調似乎是一種巧奪天工的保護色,讓他不致跌入形形式式的誘惑之中,也不太引人注目。他犀利的文章使如焉大開眼界,作為一位研究馬克思的青年,他理論的深度和批判的力度是一些建制內的學者所遠遠不能及的。

毛子,與達摩同是青馬,代表的是犬儒化的知識分子。他的故事揭示了共產黨統治技術的進步,為了更美好的生活,毛子不得不出賣他的學格與人格。當一九八九年春夏之交的槍聲響起之後,毛子心中所持的信念與堅拔便被一掃而光,空洞的目光像是告訴我們:他已經不是文革時的毛子了。這是知識分子的悲哀,更是中國人的悲哀。

衛老師,文革時的受害者,毛子與達摩的老師與啟蒙者。對自己所持的信念不屈不撓,即使面對文革還是改革開放後的引誘也都無所動搖。他和女兒數十年後的重遇訴說著中國歷史的跌宕延伏;他的死亡預示著中國良心的隕落。薩斯奪去了他的性命,「不是的時候,它說是;是的時候,它說不是。」,這是讓人沉重的臨終之語。

還有很多人物,像江曉力,出色的幹部之後;像梁晉生,被薩斯弄得焦頭爛額的副市長;還有楊延平──如焉的兒子和狗狗。他們所交織的,是真實的中國故事,我們都可以在其中找到自己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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