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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讀龍應台《親愛的安德烈》有感

    百無聊賴的周末,午陽被團團烏雲遮蔽,迎夏的颱風浣熊率先肆虐,雨水恨恨狂拍窗櫺,走在街上的我,感到好不好受!替親愛的蓋好床被後,獨個兒冒雨東奔西竄,最後鑽進書店,找了個位置,讀著自己的書。台灣知名作家龍應台跟大兒子安德烈的信中說,在歐洲的法國、德國以至北歐,他們都很會享受於咖啡店、書店裡慢慢消磨。大抵當下,我便有幸一嘗這樣。

 

    香港人的確不太懂得生活享受,不過,異地文化自有異地的生活模式,可不能要求每個人都得像龍氏大兒子安德烈所說的德人那樣懂得消閒。翻開龍應台新著《親愛的安德烈》,讀到當中的兩代交流,是母子兩代文化、價值觀的一次交流,是異地文化長大之間的一次交流,更是人與人之間交織成長變化的一次交流。雖不至於要我落淚,但讀著又想著、想著又讀著,於極細膩的文筆之間洋溢著情,成功地牽動著我的思緒,深深叫我動容,體會甚深。

 

     人與人之間的成長很微妙,當中差異可以很大,但只要溝通,溝通得法,總會增加了解。作為母親龍應台教授有台灣人一般有著的背景,「出生於一九五二年,台灣的平均國民所得不到兩百美元。集體匱乏之外,這少女(龍應台)還來自一個難民家庭,從中國流離遷徒,一貧如洗」,而她的大兒子安德烈卻自小隨父於德國長大,擅長德語,不懂漢字,有著年青一代的歐洲文化,尤好足球和搖滾音樂。兩代人成長背景的差異,加上長期的異地生活,價值觀的大大不同了。龍應台學著躺開心胸,努力了解她親生的兒子,可是讀畢全書,最後仍看到安德烈說「也就是說,你到今天都沒法明白:你的兒子不是你的兒子,他是一固完全獨立於你的『別人』!」站在母親的角度來說,她的努力似乎只增進了兩代間的了解,卻未能真正做到接納對方,同時,改變自己。

 

    這是很難的!試想想對著養育二十多年的孩子,從小時候開始,顧著他的屎屎尿尿,吃喝三餐,無微不至,但忽然之間,孩子一夜長大,說要飛起來了,設法離開母親,這叫作為母親的怎麼可能適應呢?孩子要飛,母親固然欣慰,但心裡未免有一種酸酸的失落。有讀者說孩子入學開始,已經是母親要學會「放手」的第一步,如功課要靠自己,到孩子十八、九歲,母親更該放手,否則管束則變成了孩子的束縛。愛子之心面對孩子的冷言冷語,忽然碰冰了,心涼了半截,甚至怪起了孩子的不了解、不孝順,而作孩子的又未明白母親由始至終的愛意。這到底是兩代人之間的差異,還是中歐文化之間的差異呢?

 

    兩個人相處,關鍵在「變」,適切地變,這就是成長。沿著老路子走來,以為是過來人,把經驗投射在下一代身上,固然不得其法,須知道四、五十年代連阿姆斯莊都未登陸月球,今天則太空結婚也成了可能。時代雖然改變了,但是孩子也得明白過去有過去的值得借鑑的地方,始終走路,母親比孩子更有經驗。兩代人兩地人彼此溝通,彼此在「學習」、在「學習放下」,在「學習聽取」、在「學習了解」,中間很可能會像龍教授與安德烈一樣,因為溝通更多,而發覺二人之間差異更大,甚至談不上攏,不過,發現問題總是通向互信互諒的必然歷程。二人需要沉住氣,給予無比的耐性、愛心,甚至是一生的時間,好好地溝通和了解。倘若發起權威,動輒母親為尊,又或孩子縱容反叛,以母親為古板,彼此接受不了,氣上心頭,一旦開火了,開係就完了!

 

相處之道在於慢慢地互動,在於適切地變,這就是成長。關係像跳舞一樣,妳前進我後退,妳轉左我轉右,在不同時候不同的地方,用心地配合著,互動地永遠聯繫地跳下去。

 

我想兩代人如此,兩地人如此,兩性之間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