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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記者,有想過去緬甸採訪嗎?﹝轉載南方日報的報道﹞

當緬甸風暴之後兩三日,官方的死亡人數一下子由幾百跳升至超過一萬時,大家才發覺事情不妙。但直到今天,香港傳媒還是連一個現場報道都沒有,反觀國內的《南方都市報》、《南方日報》、《廣州日報》、《新京報》在上星期四前已經有特派記者到了仰光,並且連續多天發回重災區的情況。以下是南方日報/南方都市報記者謝苗楓連日來的報道:

五月十二日《南方日報》
〈鏡頭下的緬甸重災區 活着就好! 接近“死亡之城”〉──謝苗楓

歷時5天,穿越重重障礙,我們終於一步步逼近緬甸重災區的核心。
5月10日15時30分,我們站在緬甸伊洛瓦底省重鎮博葛禮城鎮外的橋頭,看到的竟然還是波光粼粼未退的洪水和水上浸泡發脹的浮屍。
這時,距離強熱帶風暴“納爾吉斯”登陸的災難性時刻已經整整8天半。據稱,位於緬甸南部伊洛瓦底三角洲的博葛禮鎮,有95%房屋被毀,死者人數接近1萬,被稱為“死亡之城”。這也意味着,這裡至今仍有大量尸體浮在水中或埋在淤泥里。

朝着更慘的地方進發

連日來我們從仰光市中心出發,穿過一條條橫陳倒木的街區,翻過一個個堆着新土的小山頭,經過一間間收留幸存者、由學校臨時充當的“難民營”,去了仰光地區傷亡最慘重的依達疊鎮。
“我們算好的了,博葛禮更慘……”正當我們望着遠處田地上那些鼓起的新土,村里的幾個老人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我們的旁邊,用手指着更遠的南方……老人的話觸動了我們的神經。
10日上午,我們重新租車,朝着這個被當地人視為“禁地”的區域進發。
在這裡不能不提周先生,他是仰光的華人,一直想辦法幫我們進入最接近真相的地方。“因為我也想讓大家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好讓更多人進來幫助我們。”周先生掛在嘴邊的話令人動容。
周先生給了我們兩封信:一是他寫給妹夫的,二是妹夫的女兒寫給爸爸的。“我身體不好,走不遠,請你們交給他,看看他是不是平安無事!”這樣,我們就有了到博葛禮的“理由”。
“千萬別硬闖。”周先生的囑咐讓我們一路上感動良久。

不停趕路過三關

出發僅20分鐘,我們經過由荷槍實彈警察把守的關卡和收費站。幸運的是我們都順利通過了。
麵包車行駛的公路叫Pathein,兩旁被風吹翻的木屋與前些天看到仰光地區的差不多,只是到處都有災民攤開晾曬的陳年稻穀。由於風災,所有儲存的糧食稻米都被大水浸泡。水退之後,人們撈起稻穀,重新曬幹。“但被水泡過的稻米變得很脆,而且出現變質,煮出來的飯有明顯的異味。居民必須先把水煮沸騰,然後把米投進去,這樣煮才沒有異味,但人吃了會不舒服,很多災民都得了胃痛症。”翻譯越是專業的介紹,越讓我們心裡不是滋味。
11時42分,第三個關卡出現。“他們去那檢查工廠損失多少,順便去看看親戚是不是有困難。”車到路障前,翻譯下車一邊給警察遞去我們每個人的護照複印件,一邊向其解釋我們去博葛禮的意圖。警察看了看複印件,又看了看我們,似乎覺得“主動的態度”很誠懇,擺了擺手就讓我們過去了。
越來越深入,越來越多衣衫襤褸的女人和孩子在車窗外飛馳後退。我們很想下車送去心意,但從他們悲戚的神情和破損的衣服,使我們堅信,一刻都不能耽擱,必須趕到最困難的地方,才有可能看到風災湮沒的博葛禮,才有可能讓更多的人來幫助他們。
大約13時,麵包車順利駛上了橫跨伊洛瓦底江的Maubin橋,意味着我們進入了伊洛瓦底。
江面離橋很近,不奇怪。讓我們吃驚的是,對面橋頭兩邊的田還是一片澤國。

駭人場面畢生難忘

快看!又有尸體浮上來了!窗外徒步的居民在橋上大喊。
順着聲音,隔着車窗看到:在靠近北岸的河面,赫然漂浮着一大一小兩具浮屍,小的是一名3歲左右的女童,穿着紅色褲子,黃色上衣,大的是一名婦女,全身只有單薄的白色上衣,兩人都呈“大”字型仰躺在水面上,手腳、肚子全部被泡得鼓脹,皮膚顏色焦黃,頭髮全部沒有了,漂在水上一蕩一蕩……駭人的場面一閃而過,卻畢生難忘。
這座橋指向的就是博葛禮。“死亡之城”就這樣給我們留下了深刻的第一印象。
越來越多———狗的、牛的、人的,博葛禮周圍的大小河道都浮現着人和動物的尸體。殘餘的建築物像被攪拌機絞過一樣,令人發憷。城市完全不見蹤影,只有花花綠綠的班駁的瓦牆,仿佛為這個三角洲重鎮的曾經繁華低泣。
遠方又有軍車把關。
接過信,護照複印件後,警察用衞星電話向上級請示。
NOPERMITION(不允許)!
距離博葛禮鎮口兩三百米處,我們未能通過。
回程的車上,誰都不說話,誰也不敢去想觸及人間的慘寰。
沿路,仍然有小孩和女人,甚至男人直勾勾地盯着我們的車。雖然天色漸暗,但我們顧不得危險,跳下車把手中的糖果、水、煙塞進了一隻只乾枯的手里……

五月十一日《南方日報》
〈“實在是太臭了,不得不就地埋下”〉──謝苗楓

本報記者繼續深入重災區達依疊鎮,率先還原災難發生經過

本報緬甸仰光電(特派記者/謝苗楓)無雲的天,頂罐的女人,搖曳的紗籠,嬉戲的孩童,一望無際的稻田……如果不是因為風暴,這片連接着兩個城鎮的土地會很美。
然而,就當記者昨天克服重重困難,長途跋涉來到達依疊(DaeDaye)鎮———這個緬府公佈的仰光省受災最嚴重的地方時,雖然已經經過清理,但仍然可以看到這場風暴留下的難以磨滅的痕跡。
還未來得及消弭的屍臭;大大小小高高低低的新土堆;以及男人女人絕望的眼神,都在告訴人們七天前這裡發生的那場浩劫———

7 天後屍臭依然不散

從公車溝到達依疊9英里的路上,大約走了一半就能漸漸聞到不一般的氣味。
越往南行,這股味道就越濃。司機說:"這是屍臭。"向南,向南,向海邊……從仰光邊上的公車溝(KungYanGon)出發,記者朝着重災區一路南行,第一站就是仰光省受災最嚴重的達依疊鎮。在這裡,官方公佈的死亡人數是3000多人。
“你們聞到了嗎?”從公車溝到達依疊9英里的路上,大約走了一半就能漸漸聞到不一般的氣味。越往南行,這股味道就越濃,隨着海風沖進車子里直刺鼻子。“這是屍臭。”司機說,“死的人太多了,天氣又熱,臭味四五天都散不去。”行駛在這條城鎮間的簡陋碎石路上,原本大約可以經過60多個小村落,據當地居民估算,人口約有將近2萬人。但記者昨天所見,只剩下稀稀落落的殘破房子及零星的大約百來人,或蹲在田埂邊,或加緊修建房子。
尤其是越靠近達依疊,房子就越少,人也越少,路邊的新土堆卻越多。“大風過後兩三天,尸體就在路邊退了水的低窪中冒出來,到處都是,數也數不清,路很難走。”司機說,“因為不僅尸體多,而且活下來的人也在到處找失蹤的親人,找到了就挖地方埋。到了6日,政府就把實在沒有人認的尸體全部運走。”由於蹲在高處房屋的牆角而未被風卷走的Uyawyint今年64歲。老伯告訴記者,由於大馬路比田地高,大水來的時候,田里的房子淹了,馬路上的水大約只到人的腰高,所以很多人拼命地從田里游向路邊。“平時走只需要兩三分鐘,但那天活下來的人可能游了1個小時以上。”他說,“就快到了,又被風雨帶走。有的差點就能游到,一個浪打過來,再也不見了……”

風一來屋頂就飛了

全村150多戶人家"走"了8人,盡管傷亡不算慘重,但房屋卻難逃一劫,大部分都是東歪西倒,隨時都有倒塌的危險。
這條長達9英里的路,從北而南,東低西高。所以記者一路走去看到,路的東邊基本上已經沒有完整的房子,甚至連房子的殘骸都沒有,或許只有幾棵稍微密集的棕櫚樹證明這裡曾經也是炊煙裊裊。
“由於左邊比較低,所以人主要是死在那邊,而右邊的房子比較高,多多少少能保存下來。”像Jophyu村就坐落在路的西邊,村長告訴記者,全村150多戶人家 “走”了8人。盡管傷亡不算慘重,但房屋卻難逃一劫,大部分都是東歪西倒,隨時都有倒塌的危險。村里的人基本上每五六戶一起歇息在稍微好的房子里,男人到外建新房子,女人在那裡照看小孩及煮飯。
順着村長所指,記者看到“稍微好”的房子大多是木板結構,但由於水泡過的關係,淺灰的原木色都已經變成了深黑色,有的“頂梁柱”甚至都已經是歪的了。
“那天晚上,風一上來首先沒的就是屋頂,整個整個地翻了,飛了,接着就是所有的窗好像爆炸似的,連搖晃的時間都沒有,就全碎了。而那些小茅房是整間整間地被沖走,大的(房子)則浸在雨水里,能夠剩下這些已經不錯了。”村長說,“眼前最緊張的就是修建房子,怕再有颱風連稍微好的地方都沒有了。”據悉,新建一間木板結構的房子大約需要500萬緬甸幣(1000緬甸幣大約能兌換9元人民幣),如果材料足夠的話,一天時間就能完成。於是,男人都在忙乎,女人和小孩也急着幫忙去倒下的大樹上砍些枝椏。昨天記者抵達時已經有約10間新建的木板房立在路東。

上億緬甸幣一夜蒸發

接下來的地被海水剛淹過,鹹度過高,很難在今年再種水稻。"大家不僅賺不到錢了,連吃都是個問題。"緬甸的5月,正是插秧開種第一造大米的時候。但今年還來不及把新秧苗插下,即將收割的大蒜就被來得急、退得慢的大水浸泡着。
“仰光省是緬甸的主要產糧區,而公車溝、達依疊一帶是仰光省的主要產糧區,一年種一造大米,5月插秧,11月收割,中間種一下大蒜。”30多歲的麻勃生雖然估計不了這片產糧區具體有多少畝,但他告訴記者,在緬甸一畝地可以出25包大米,一包大米可以賣大約3萬緬甸幣。而村里的一般家庭都起碼有一兩畝地。換句話說,一年下來,一個農村家庭也有150萬以上的收入。
“大蒜沒了還可以承受,但接下來的地被海水剛淹過,鹹度過高,很難在今年再種水稻。”在達依疊鎮,麻勃生一邊把陳年的谷攤在太陽底下曬,一邊懊惱地說,“大家不僅賺不到錢了,連吃都是個問題。”“這裡不只100畝地,唉,上億元就這樣一夜沒了。就算災後食品價格回落,我們以後的米肯定仍然要繼續漲價。”離開達依疊時,司機不停地比劃計算,幫自己算帳,也幫國家算帳。
掛樹一夜, 孤獨幸存33歲的沙休,在一夜之間失去了父母、丈夫和女兒這些至親至愛的人,劫後餘生的幸運並沒有讓她感到幸福,有時候她都寧願和親人一起在那晚死去。
與死神擦肩而過的幸運,未必是幸福。
33歲的沙休,在一夜之間失去父母、丈夫和女兒這些至親至愛的人後,每天都要用借來的1000元緬幣坐着人力三輪車去一趟2公裡外的公車溝,到那裡領取政府免費發放的藥品。
每一次,她都寧願當初並未幸運地被大樹攔下。
對“幸存”有着同樣痛苦感覺的,在沙休生活的公車溝三芒村里有70人。其餘的約400人,埋進了新墳。
沙休清楚地記得,自己的噩夢開始於5月2日晚上9時。
和緬甸大部分農村家庭一樣,三芒村的房屋幾乎全部是用木頭和茅草吊起的閣樓。
“先是屋頂的茅草被吹跑了,後來房子也開始慢慢地傾斜”。沙休說,眼看着房子要倒了,自己和丈夫商量了一下就想跑,卻為時已晚。“不知道從哪兒沖過來的水,房‘轟’的一下就塌了”。還沒等沙休反應過來,沙休已經被沖出好遠,“我想喊丈夫和女兒,但風太大,雨也大,什麼也聽不到,什麼也看不到”。事實上,同時遭到滅頂之災的還有同村的70戶人家400多人,其中包括沙休的父母和5個姐妹。
“水速很快,我根本就站不穩”,沙休說,她胡亂抓住了一塊鐵皮屋頂順流而下,以為就這樣等死。
但幸運的是,在不知被沖了多遠後,沙休被沖到了一棵大樹旁,她本能地抓住了橫在那裡的樹椏。“我想試着爬上去,但太滑了,我發覺沒有可能。”她悲哀地說, “天太黑,水太大,雨太吵,我看不到任何東西,包括我的親人,只能在心裡拼命求佛祖保佑他們。”恐慌、飢寒的沙休在風雨中就這樣“吊”了10小時,直到第二天早上8時水退了才爬下來。一下來,顧不上自己腿上被雨水及漂移硬物摩擦造成的損傷,沙休就瘋了似地去尋找自己的親人。
媽媽!姐姐!老公!……一次又一次看到自己親人橫陳的尸體,眼都發紅的沙休根本顧不上哭泣,就繼續尋找。“因為我不斷相信下一個肯定能夠活下來。”結果,尋找了一天多,沙休找到了活着的三個姐妹,其餘的親人全都遇難。而她們所在的三芒村近500人只有70人幸存。
四姐妹的全部家當就是被水土埋在地里的2000元緬甸幣,來回兩趟醫院已經全部用完。“我不知道以後的日子怎麼過,只能繼續求神拜佛。”沙休空洞的眼裡偶然噙着淚花,“有時寧願在那晚死去。”

老人3 天埋葬6 兒子

61歲的蘇芒,在這場災難中嘗遍了白頭人送黑頭人的滋味,從5月4日到6日的短短3天中,蘇芒親手埋掉了6個兒子。
在風暴過去的重災區,每個人都可以告訴你一些關於死亡的故事,每個故事的主角都有他們自己的親人。像61歲的蘇芒,就在這場災難中嘗遍了白頭人送黑頭人的滋味,恍惚之間連自己究竟有多少個孩子走了也記不清楚。
從5月4日到6日的短短3天中,蘇芒親手埋掉了6個兒子。“第一天埋了一個,第二天埋了四個,第四天又埋了一個,6個兒子當中,最大的45歲,最小的14歲”。
風暴後的這些天,蘇芒總是把他20歲的五兒子帶在身邊,“他要是再死了,我就什麼都沒有了”。同村的人說,如今的蘇芒只是整天嘰嘰喳喳的講自己兒子的故事,忍不住讓我想起了魯迅筆下的祥林嫂。
蘇芒說,5月2日風暴當晚,當洪水沖過來的時候,他只是拼命往鄰村的高處跑,“洪水就在後面,幾個兒子又不跟我在一起,誰都顧不上誰”。
60多年的生活閱歷到底有幫助。“一看到不對頭,我就跑到村里面建得比較高的佛堂後殿蹲下來躲着,那裡風小,水也不急”。蘇芒說,在緬甸,每個村的佛堂都是當地最堅固的建築物,“用磚砌成,還加了鋼筋水泥”。
佛堂救了蘇芒,卻沒能挽救6個兒子的生命。在風暴過後的3日上午,蘇芒找到了幸存的五兒子。誰料,一陣狂喜後伴隨的是更多悲傷。
5月4日上午,村里人告訴蘇芒,在村外公路邊的水溝里發現了他二兒子的尸體,“泡在水面上,開始發臭”。也就是這天,村里的人決定,“死的人太多了,根本沒地方埋,在哪兒死的就埋哪兒吧”。
就這樣,蘇芒就地挖了個坑,把二兒子的尸體埋在村口對面的一棵樹下”,並讓五兒子記住地方以後要來做“法事”。誰想到,5月5日,其他四個兒子的尸體又被發現了。這次,蘇芒沉默不語,心裡明白“人太多,法事做不來了”。到了6日這天,最後一個兒子被發現,已經腐臭……望着路兩邊的稻田,蘇芒喃喃地說———這裡每一堆新土下,都可能是一個剛死去的人。

五月十一日《南方日報》
〈本報記者探訪仰光重災區 尸體處理完畢 市區免費供水〉──謝苗楓

本報緬甸仰光電(特派記者/謝苗楓)昨日,緬甸遭受風暴災害進入第8天,盡管在具體的死亡數字上,緬甸政府依然諱莫如深,各災區也採取嚴格措施限制記者進入。但是,記者通過特殊途徑深入仰光重災區探訪時瞭解到,仰光地區死者尸體已處理完畢,部分地區已經展開重建工作。而昨天下午,當地政府在仰光市區開始利用灑水車給市民免費供水。
此次緬甸受害最嚴重的有5個省,都集中在仰光地區和伊洛瓦底三角洲地區。
聯合國估計,熱帶風暴“納爾吉斯”在緬甸共造成約100萬人無家可歸,在受災最為嚴重的伊洛瓦底三角洲地區,目前共有約5000平方公里的區域仍然被大水所淹沒,死亡人數更是不計其數。
盡管災情異常嚴重,但在過去一個星期中,災區民眾已展開自救。當地災民告訴記者,“在6日之前,大部分死亡者尸體已得到家屬認領,並就地掩埋”。而在隨後的救災過程中,政府出動軍警處理了剩餘部分的無主尸體。
記者看到,仰光市區部分地區的主要街面已清理乾淨,清理工作逐步向居民區推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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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住在香港的英國記者表示,他剛剛從緬甸回來,並發了一篇報道給英國的Mail on Sunday。他說上星期四在曼谷申請簽證被拒後,便逕直走到泰北與緬甸中部接壤的Mae Sot,偷盜入境。但他在當天已被人發現,沒有再深入。他表示,還有一些記者在泰國曼谷等候緬甸政府放行,包括《南華早報》的記者。

我希望香港記者只是拿不到簽證,而不是認為胡錦濤訪日或珠峰傳火炬更值得派記者報道。

兩個總部位於泰國的媒體:irrawaddy magazineasia times

南都網專頁

自由亞洲電台

英國衛報特輯

英國廣播公司特輯

圖片:Azmil77,他風暴時身處仰光,可看他的圖片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