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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看不見上帝》第三話

就是這樣,我們今天不明不白約了一起吃飯。

為免遲到,我早就出了門。坐在火車上想到快可與加加見面,再加上用了半個月兼職工資買了一條手鏈給加加的我可預見她的笑聲,不禁『嘰』一聲笑了出來,快樂得就連火車也搖搖擺擺的附和起來。

火車走進了黑漆漆的隨道,我抬頭看見在玻璃窗上糢糊不清的倒影,彷忽像要對我訴說着甚麼,上面的廣告牌寫着『生命從不安全,請尋找真正的保障。知實事人壽保險有限公司』。這算是甚麼廣告?分明嚇人。

很快我就到了站。由火車站到加加的家有兩條山路,一條是兩旁長滿悟桐大樹的寬闊林蔭大道,完全於不利陽光透射。另一條則是較難走的小路。大道人頭湧湧、車水馬龍,人們唏唏嚷嚷好不熱閙,不少小販在叫賣,令旁邊的小路顯得十分冷清、寂寞,但我還是走較少人而清靜的小路好了,反正我還有時間。

我來得太早,就坐了在她樓下看『沒有寬恕就沒有未來』這書。人的寬恕真的可以這麼簡單,侮過真的這麼需要嗎?錯一生不行嗎?原來人真的有良心,人真的會有內疚……

正當我看得入迷,加加在我背後拍了一拍,『哇!』的叫一聲。這一下嚇了我一大跳。

『嚇死我了,傻瓜!』明顯我有點憤怒,正當我轉過身想把她臭罵一頓時,我竟說不出話來,只是看着她、凝望着她。

今天加加十分美麗,但絕不是豔媚。相反,只是普通的粉紅色T恤,牛仔裙,拿着手袋,也沒有化妝。但平淡的衣服組合在她身上一點也不平凡,開朗而又高貴。看得見她長髮下緊緊的T恤和黑色的內衣托出由小腰落到臀部的誘人曲線,微風由胳膊開始撫摸着,輕輕的把頭髮吹起,不論何時她也帶着甜美的笑容。

『嘻嘻,對不起。那我們去那裡吃飯?』

她大大的雙眼彷忽有千言萬語,彷忽我窮一生也不能看透她的神秘。那麼遙遠的人,卻這麼親切,又似永不能觸摸。我發誓不能失去她、好好保護她、儘我一生令她成為最幸福的人,因為這世界根本不配擁有她。

『那不如去妳最喜歡的……』看見像她這麽可愛的小頑皮我還能有生氣的理由和權利嗎?我只想她快樂、只想討她的歡心。

由她家走到火車站原本只需走十多分鐘的短程,最久那次加加竟走了四十多分鐘,加加走路的速度真的很慢。加上她除了逛街外是不喜歡走路的,所以她每次都會選那一條較好走的大道。

一路上有說有笑。

『今天有件小禮物送給你。』故作神秘不對加加說是甚麼。

『快點拿出來。』看得出加加有點心急和好奇。

『不行,等吃完飯後才送給妳。』

『不要啦,快點,快點嘛。那起碼也說是甚麼小禮物嘛。』加加向我撒嘺。

『不行啦。』看見她氣急敗壞的樣子我十分愜意,算是對她常常欺負我的報服吧。

哎呀,她又向着我扁嘴了。

『甚麼呀,餓了嗎?』裝傻咋瘋可是我的強頂。

加加的頭向左一抬,繑起雙手,發出『哼!』的一聲,靜了一會。又向我偷望一眼,見我沒有管她,她就扁一扁嘴說了一句『衰人』之後又笑了起來。

吃完飯後我送了頸鏈給她,她說十分快樂,只是嫌太貴了,又說不要浪費金錢。在火車上時說吃飯的錢要均分。

『甚麼嘛,不是說我請的嘛?』今天的她怎麼這麼怪,和平日老實不客氣的她差別太大了,太懂事的她反而令我擔心。其實吃飯時她已經有點不對勁,好像有點心事。

她認真地,水汪汪的看着我說:

『如果我變醜了、不可愛了、老了,你還愛我嗎?』

噢!原來她在煩惱這些無聊問題。

『會。』我拉着她的小手,露出認真的表情回答她。

加加依了在我身上說:

『今天你不要送我了,明天你還要上早班。』真的很難想像這話出自平日死纏着要我送她回家的加加,現在我能相信世界是一隻大烏龜背着的了。

她堅持不讓我送,說了句『我愛你』和親了一口後就走了。天下着大雨,我在月臺上看見她憂憂的背影漸漸遠去,感覺像要跟她永遠分隔一樣。原本想目送她回家的,但因太夜又下着大雨,只好趕這一班最後的火車。我上了車後幻想着她走在那條人來人往的大道上,擔心着她的情緒問題。火車開始行駛,我們的距離越來越遠,樹影在月光下的雨點裏更添迷離。這時加加驀然回首看着這一列穿過樹叢的火車,突然聽到『轟隆』的響聲,眼前出現了一個難以置信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