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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會角力與街頭工運:36天紮鐵工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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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間報導:〔筆者在檢討紮鐵工潮會議前刋出這文章,目的是想透過檢討會的內容進一步引證筆者所記錄的東西是否符合"實情")

紮鐵工潮令筆者有機會了解工會的角色及香港工會運動的特徵. 在罷工期間我到天光道工地上支持工友,並用了解工友的方式參與今次罷工,藉著對話,我嘗試了解扎鐵工人對工會及蛇頭的看法,原本收集了一些資料,現只憑個人日記,初步組織今次紮鐵工潮在工會運動的意義,本人提出了兩個問題,並在文未列出,由於這是個人日記的節錄,所以內容很亂.但暫不打算修改.

從報章上, 在扎鐵行業,我們知道有一間工會稱香港建造業扎鐵工會.原來早在1985年,這個行業曾有另一工會. 它稱港九紮鐵專業工程聯會, 在八零年代初, 當時扎鐵業有一間聯誼會, 這間聯會屬聯誼康樂團體, 俗稱"飲飲食食"團體 ,後註冊為工會,純為工人爭取福利. 每年聯會向勞工處和建造業商會提出最新的行內薪酬, 有工友說,"它們的關係是一種協商關係, 非談判關係, 若勞工處和建造業商會沒有異議, 所提出的薪金水平便成為行價." 工友所說, 聯會曾協助工友成功爭取八小時工作.

除了工會,紮鐵工人社群內有一個俗稱蛇頭聯席的階層,過去,蛇頭聯席負責釐訂每年的薪酬, 據工友說, 蛇頭各自有自己的"戶口". 所謂戶口是指某某發展商的工程. 他們習慣在酒樓進行磋商. 蛇頭不會直接諮詢紮鐵工友的意見, 只憑日常與工友的接觸了解工友對薪酬的看法,然後自行決定每年薪酬調整的幅度. 在經濟高峰期,職位多,蛇頭享有較高的聲譽和地位, 那時工友十分尊重蛇頭, 閒時, 他們經常打麻雀, 飲茶. 據工友說, 扎鐵工會在每年調整薪酬前會叫蛇頭(聯席)一起商議薪酬,地點多在酒樓, 工友說:每一枱也有一個蛇頭和一班蛇仔, 地盤十分清楚, 若某一蛇頭想借另一蛇頭的蛇仔, 他要先詢問另一蛇頭的意見, 才借用蛇仔. 再者那時蛇頭人數少, 群雄頂立.因此過去紮鐵工的蛇頭較有牙力影響薪酬, 當蛇頭定好薪酬, 便告訴判頭/承辦商, 俗稱三沙, 據說, 許多時 薪酬調整只有幾十元, 所以爭議不大, 大判通常接受. 由於97年前紮鐵商會仍未成立, 大判的力量仍然分散, 它對薪酬的影響也較細.

後來工聯會屬下的建造業總工會要求這個聯誼會加入工聯會, 但聯會的執委不同意, 害怕共產黨對他們的影響, 所以決定不加入工聯會, 之後工聯會在紮鐵行業成立今天的香港建造業扎鐵職工會, 扎鐵職工會於1992年成立, 成立後, 在工友群中,產生兩批工會會員(小圈子), 由於商會一直與紮鐡專業工程聯會商討薪酬問題, 說實的是與一班蛇頭傾薪酬, 當新工會成立, 兩間工會代表兩批工人, 各自召集蛇頭參與,造成工人間的對立, 後來紮鐵職工會杯葛紮鐵工程聯會, 搶走紮鐵工程聯會與商會談判的位置, 工友說: " 因為商會需要和大陸做生意, 所以轉向與工聯會屬會談判, 結果紮鐵工程聯會不再參與薪酬談判, 漸漸失去舊會員". 另一種說法, 據一位工友說, 聯會只屬聯誼會, 工友在聯會只懂打麻雀, 飲酒, 飲飲食食, 不做正經事, 所以他覺得聯會運作不理想. 由於出現工會競爭, 另外工友不認同聯誼會的運作, 最後聯會的會員流失, 現時聯會已不存在, 最多某些聯會的舊幹事仍替工友處理個別工傷問題.

究竟工會在工人的日常事務中扮演什麼角色呢?

扎鐵工會像中間人, 與商會聯繫較多, 主要處理行業上轉變的問題,例如,提高蛇頭的專業地位,工友註冊問題,培訓問題;另外它較少直接接觸一般工友,主要透過蛇頭了解工友的想法.再者工友傾向採用其它途徑解決問題,少向工會求助.例如當工友有工傷, 他們先告訴蛇頭,蛇頭再轉告公司,有些工友選擇透過勞工處及保險公司處理工傷賠償,有些工友則不願意公開工傷事件, 以免一旦公開事件, 公司把他們列入黑名單,他們獲取判頭賠償後便了事; 當紮鐵商會成立後, 這種私下解決問題的情況更明顯, 因為那些大判結成聯網, 把已列入黑名單的工友刋在上網, 通知各公司不聘用那些工人. 故此:" 工會好似沒有什麼功能" ,主要與商會聯繫較多,處理行業上的新措施 (例如註冊問題,職業安全問題等). 若工人沒有薪酬上的問題, 根本上他們少參加工會, 只顧工作, 搵錢, 不理什麼工會.

另外,據工友說(9月15日訪問),工會只會在每年八月一日前找蛇頭商討薪酬和工時問題,它不會找一般工友商量,即使工友平日主動到工會求助也沒有用,"工會會說:你去工會要求加人工,別人便加給你嗎!" 所以工友不會主動找工會叫加薪,當然工會設了許多麻雀枱,歡迎工友上去打麻雀;

一蚊健一文曾討論外判的好處, 據工友所說, 外判制度一直存在, 它並非導致罷工出現的主要原因;當經濟增長時, 建築行業興旺, 勞工需求高,判頭會透過蛇頭僱用合適的散工, 而蛇頭則從中獲取中間人費用(約每人5-30元), 但是當經濟逆轉, 工作量減少, 判頭只用旗下的"長散工"(佔紮鐵工人九成), 不再需求散工, 結果蛇頭難再獲取更多中間人費用, 同時當工作量不足, 工友因應需求離開蛇頭, 令蛇頭更難控制工友的流動. 在這種狀況下, 蛇頭的薪酬大跌, 他們轉移向蛇仔收取額外的介召費.

現在我們經常批評" 價低者得的外判工程", 其實它只是其中一種外判模式,值得再探究. 據工友所說(9月15日的訪問),"價低者得的外判" 在資本壟斷的過程中加劇了減薪的程度; 自從曾登發逐漸壟斷扎鐵工程後,他利用經濟衰退期(1998年後)向工友減薪 (例如,"發仔說:投到工程都無用,沒有人買樓. 故他說要減人工,這是藉口. "),同時他用低價向承建商投標,並成功投得大部份工程,然後再用低廉的價錢外判給三沙,因三沙的所得減少, 結果三沙不能給予蛇頭較高的中間費. 在這種情況下, 蛇頭轉而向蛇仔收取費用或減低聘用工人的薪金,令蛇仔的薪金更低,這便產生減薪的惡性循環. (9月1日及3日的訪問).

時至今天,蛇頭的數量不斷增加,人人可做蛇頭,蛇頭在市場的力量減弱.昔日在酒樓群雄頂立的境象已不復再;請記著一點:過去工會的力量來自蛇頭聯席操控紮鐵散工的人力,只要蛇頭對薪酬有共識,則能影響紮鐵散工的薪酬.據工友說,從前工友在薪酬,工時,及飲茶福利上有意見,蛇頭會替工友與判頭講數,若判頭對工友不好,蛇頭會拉隊離開地盤;自從回歸後,情怳改變了,工程減少,蛇頭的勢力減少,判頭搵工友,可以真接用電話聯絡工友,再者許多判頭也擁有一班"長散工"(佔所有紮鐵工人九成) , 工會再不能透過蛇頭向大判施加壓力,單靠攏絡日益增加的"蛇頭"(其實已不存在), 已不能控制勞動供應量, 相反工友自由走動, 那裏有工, 便去那裏.在罷工期間, 當大判繼續開展工程,其中一種方法就是透過三沙調動人力, 這些工友主要是長散工, 結果影響罷工的力量. 再者紮鐵商於1997年成立聯會, 曾登發, 梁智光壟斷大部份工程,定立某些劃一的做法, 包括薪酬, 工時, 安全標準等, 控制需求, 令工友難於游說個別大判改變薪酬的釐訂.

另一點值得一提是,蛇頭理論上是維護散工的利益,取得眾多蛇仔(他的馬仔)的信任; 在工作間,他們也是管工,負責督導工友;據工友說,當判頭不滿某些散工的工作表現,他不能真接指責工友,他要透過蛇頭責備工友;然而蛇頭的地位來自它擁有眾多的商業關係. 為了獲取工作配額, 他們需要認識不同公司的老闆,與判頭維繫一種合作關係.在這種關係下, 蛇頭會否為了蛇仔的福利得罪判頭, 很視乎工程多寡;當工程越多,蛇頭不怕判頭的機會越高, vice versa (9月15日訪問);在罷工未期,有些工友說判頭收買了蛇頭,令某些蛇頭不再參與罷工;但亦有許多工友說:蛇頭也希望大判可以提高紮鐵工的薪酬, 因為當大判提高薪酬, 三沙則會有更多資本, 理論上, 這會有利蛇頭賺取較高的中間費用. (註: 某些判頭也因為這種原因參與罷工.) 

在本年七月中, 建造業扎鐵工會, 聯同蛇頭聯席定了2007年的薪酬, 之後蛇頭告訴蛇仔八月一日會加薪, 加薪達950元和八小時工作, 據工友說, 有些公司在八月一日至八月三日已經用950港元聘請工人.

後來紮鐡商會--即多個大判聯手--於八月四日出紙不接納工會的950薪酬的要求 . 工友知道消息十分不滿,便到天光道地盤聚集抗議.

八月一日至八月六日, 工會與商會根據"行規"談判薪酬. 但商會不接納工會的"紙仔", 八月七日工會和扎鐵工人聚集在天光道地盤罷工,部份工人在當日衝上附近扎鐵商會,要求商會接見,可是商會沒有理會工人,據工友所說,曾登發不肯見工友,令工友十分氣憤.

在罷工期間,我到工地了解工友的情況,紮鐵工友不斷向公眾(包括我)強調罷工是自發的, 同時他們又自認自己是"大番薯", 十分自私, 只顧自己, 不團結.(註: 他們清楚描述自己的特性, 但奇怪的是他們走在一起. 他們也覺得奇怪.)  究竟紮鐵工友的團結性來自哪裏呢? 具體地說, 為何工友一致地不滿商會不調整工時及工資呢? 令罷工變成可能呢? (9月3日提出的問題)

第一,曾登發沒有見工人代表,令工人的憤怒不能被消解; 二是, 工友對這個曾登發的發績史十分熟悉,"曾登發(發仔)曾是扎鐵佬,他在大判公司工作,老闆是他的姐夫,後來他壟斷工程,將姐夫趕走,現在無人知道發仔身家有幾多, 他十分古惑, 向工人減薪, 然後用低價投得所有工程." 工友形容發仔十分狡猾, 所以對他過去用藉口減薪的做法十分不滿.

究竟他們如何聚合而成, 搞罷工呢?根據一位罷工工友說(9月8日訪問) 他說長散工不滿意商會否定工人的薪酬要求, 便聚集在天光道地盤, 然後便打電話給工會協助. 根據職工盟的幹事說, 最初(於八月七日)香港建造業紮鐵職工會向工人私下提出罷工, 之後工人便聚集在天光道地盤, 接著工人打電話叫其它朋友參加罷工, 而工盟(在八月八日)介入, 了解事件. (9月3日訪問) 後來工聯會不願意接手罷工, 便開始由職工盟協助工友罷工.

八月十日, 八月十一日長毛/工盟協助他們搞遊行和集會, 當時部份工友仍不信任工盟, 街工, 長毛等介入. 傳媒報導工盟的組織幹事煽動工人參與行動,非法在油麻地地鐵站集會.在當時的遊行裏,工人不滿的情緒十分高脹,工人與警方曾發生武力衝突,防暴警察已戒備,工盟及長毛難以控制工友,害怕工友失控,影響組織的聲譽和生死.為何工友不滿的情緒那麼強烈?

 在八月十二日我和朋友聊天,談起扎鐵工潮,那時他估計在十三號談判有結果,正準備跟進執行細節,估計事件快完結.扎鐵工會在八月十三日早上向工友宣佈昨晚它與商會私下談判的結果,沒想到工友批評工會沒有諮詢他們的意見, 批評談判是黑商作業, 結果有些工友向扎鐵工會主席撥水, 表示要繼續罷工, 工會主席面對這種恥辱, 便批評職工盟介入, 企圖獲取政治利益. 當工友叫其它人繼續罷工,工聯會則叫工友先行離開, 並要求工友理性處理工潮, 否則不利於談判.

可是工人沒有理會工聯會的呼籲, 總之不滿商會的決定(即每日850元, 及八小時三十分), 又覺得工會接納商會的決定, 沒有諮詢工人的意見, 工人覺得工會出賣自己, 便發火繼續罷工, 堅持自己的訴求.

(八月十三日)工聯會經此一役後, 便說不再介入工潮, 那時傳媒批評工友在八月十一日衝出碼路的行為影響公眾,不被市民接受, 工聯會宣佈退出, 標誌著要看職工盟怎樣承擔組織工人罷工的後果, 而當時工聯會又相信職工盟的介入根本不能改變商會的決定, 所以工聯會名義上退出工潮, 實想證明職工盟只為"政治利益"才介入工潮, 它們估計當商會不讓步, 罷工便無疾而終,這便證明了職工盟只管煽動工人罷工,實質無助工人.

(據一名工友說, 他是工聯會會員, 其間, 他打電話問工聯會是否不再關心紮鐵工人, 工聯會的理事說, 他們沒有退出談判, 只是秘密與商會談判, 已有六次談判了)(8月31日).這證明工聯會當時是靜觀其變.

可是當傳媒報導逆轉後, 特別在八月二十一日遊行後, 有人開始同情紥鐡工人, 又批評工聯會不關心工友的處境等, 同時因事件被公眾廣泛關注, 職工盟,街工等更要全力以負支援工友, 不能怠慢, (例如, 設立罷工基金, 到地盤呼籲工友不要開工等) 所以罷工得而延續, 否則便引證了它們只利用工潮取政治利益. 又因不同團體也關心紮鐵工友的處境, 同時覺得可以做一些工作, 街工便在八月二十二日聯繫團體聲援紮鐵工人, 後成立一個臨時組織----各界支援紮鐵工潮陣線, 將不同團體的行動有系統地分散,在傳媒上造就多元聲音,創造事件.而透過扮演這種統籌聲援的角色,街工也找到它在罷工的協同位置.

再者工友在罷工過程中增加對扎鐵工會和特區政府不滿, 因為工會和政府官員沒有到現場慰問工人,了解他們的情況, 令工友覺得 "他們不關心我們這班低下階層." 所以他們傾向相信 "紮鐵工會被商會所控制, 工會站在商會那一邊, 商會用錢收賣工會, 支付工會的辦公室及職員費用等." 這令已參與罷工工人繼續罷工.

罷工二十多天, 工友不知道有何用處, 總之出去抗議商會的決定,爭取調整薪酬,另外有些工友覺得需要互相支持,所以繼續參與罷工.

約於八月二十六日, 工聯會再高調介入工潮, 再為這次事件促成談判, 企圖保護已受動搖的談判關係(工聯會與商會的關係). 由於當時支援紥鐵工潮聯席再難發動行動 (註:當第一輪的團體行動過後,參與第二輪行動的人數減少,所以已決定的行動要取消;), 又想盡快完結罷工,所以當時我記錄: "現在是另一決戰的開始, 若工盟/街工/支援聯陣放鬆, 草草了結罷工, 有兩個可能後果, 一, 工盟/街工等白做, 因為它們沒有改變工聯會與商會的關係, 罷工工人代表只是臨時上場的人物; 二, 傳媒讚揚工聯會終於將事件完滿解決, 減低工友反對工聯會的意向, 又否定罷工的功用, 相信工聯會所促成的談判才有用, 才能解決問題 (因為工友對罷工的看法是可變的, 工友問我: "罷工二十幾天, 有何用呢") 結果今次的街頭組織沒有給予其它工友示範的作用....對工會運動(social movement unionism)/街頭組織,來說白做(肯定了鄭耀堂嘲笑工盟那一翻話"只靠激烈行動, 不能解決問題).....對組織來說也可能是白做 (是否增加了工友對工盟/街工等的認同呢)....."

在八月三十一日, 工聯會的理事與工人代表一起與紮鐵商會談判, 工聯會仍是今次談判的主角, 相反職工盟李卓人則沒有談判位置, 他只能在談判現場的空地上繼續支持工友罷工, 又邀請亞州工傷聯會支援工人. 在談判期間,工人代表則跟從扎鐵工會的步伐,當商會不接納每日900元薪酬, 蔡鎮華便拍枱,拉隊離場,又激動地說:"我們繼續罷工" . 那天他不再認為工友罷工是激動的, 不理性的行為.

經歷了二十多天的罷工, 工聯會與商會的談判關係仍沒有大改變, 它仍操控著與商會談判的位置,同時也擁有傳媒上的發言權.原本工聯會想透過三十一號的談判令罷工工人再歸順它,可是事與願違,商會否決900元的加薪幅度.

工聯會在九月二日早上發起遊行, 呼籲工友參加, 但不歡迎李卓人出席遊行. 部份工友對此不滿, 認為工聯會搞分化, 說: "為何不團結一起發動遊行呢?" 有些工友聲稱不出席9.2遊行. 職工盟則繼續呼籲工友參與掃場行動,叫地盤工友停工,李卓人說:"成功封地盤才是商會的命根!". 九月八日,工友參與罷工減少,談判無期,工友士氣低落,工聯會沒有再表態,政府說會盡力為談判召開會議,工盟/街工/等只關心如何有效地完結工潮,令工友不會否定罷工的意義.九月九日,特區政府首長因中央政府提及紮鐵工潮便對事件發表一些意見,反映事件已觸動中央及政府高層的關注.

九月九日, 我聯絡五十名工友在九月十日到荃灣工地集合, 在聯絡期間, 工友說在近這一二星期, 大家已開始散, 他覺得工人會輸, 950已沒有可能, 再者有些蛇頭叫散工工友開工, 這令長散工工放棄罷工, 他說他是長散工, 罷工已有二十多天, 最近幾次才沒有出席, 由於散工復工, 長散也復工,造成骨牌效應. 現在特首發表聲明, 好似談判在即, 所以他決定再出席集會.

特首就工潮發表意見後,勞工福利局便積極安排勞資雙方談判,不至如此,它更邀約勞資代表在九月十日下午吃午飯,希望雙方各自讓步.由於政府長久受制"積極不干預市場"所限制,所以它只能私下遊說勞資雙方,避免地產發展商會等批評它干預市場.

九月十一日,談判仍未開始,但已收到信息在九月十二日下午勞資雙方展開談判.晚上,我參與動員工友出席罷工,聯絡50名工友出席罷工,但工友反應消極.

到了九月十二日,所有勞工團體及義工先後到荃灣如心廣場聲援,下午到中環勞工處等待談判的消息.等到晚上九時左右,工聯會的幹事等到工友集合的地方設枱,及放上三個投票箱,工友看見他們這種舉動,便走到枱前,"你們來什麼, 來挪彩呀!" "你有無幫過我地!" "吊你老x" 幾分鐘後, 工人代表及扎鐵工會代表等到場,準備在工聯會所設的枱前宣佈商會的方案,但工友情緒十分激動,不斷批評工聯會,要求工人代表回去職工盟枱前宣佈方案,最初蔡鎮華叫工人代表快一點宣佈,"不要節外生技",又用手撥開企圖走到枱前的李卓人,示意不要"搞亂檔". 當工人代表正想發言時,幾位工友大聲說,"誰人幫你們?快d過來這一邊",工人代表立即顯得猶豫,不知如何是好,沒有出聲,蔡鎮華便說:好啦,好啦,過去那一邊,顧全大局.

工人代表走到職工盟那一方後,首先其中一個工人代表發言,李卓人不知何時插在中間,發言後,另一工人代表,阿文發言,講完便將咪交給李卓人,李卓人取了咪後,便立即轉身背對著記著的鏡頭,面向工友那一方,一講便講十多分鐘,原本鏡頭向著工聯會代表等人,記者立即走到另一邊拍攝李卓人講話,蔡鎮華及王國興議員看著鎂光離開,只好苦等,十分無奈,但很有禮,雖然王國興叫蔡鎮華快一點取回咪,可是李卓人背對者他們,一直講,講完才交給蔡鎮華,當蔡鎮華接咪發言時,工友便噓聲四起.他叫工友過去工聯會枱前投票,工聯會原想就商會的方案諮詢工人意見,改變被工友批評不諮詣工友的做法;可是當場的工會競逐遊戲一發不可收拾.

當蔡鎮華及其它義工走回工聯會枱前,他便宣佈只有領取扎鐵工友證件的人才有資格投票,又吩咐義工,"你們認得出他們,便給他投票紙."可是街工幹事走到工聯會那方,叫工人代表不要開始,一瞬間,工友說投票應設在工盟那一邊,否則不會投票,李卓人把握這一短暫時機,站在梯上,說"不要麻煩,若大家接受8小時 860元方案,便舉手啦",結果眾人舉手,其間有工友不滿意所謂8小時工作, 非真正8小時, 又說沒有白紙黑字承諾8小時等,阿文立即拉他到其它地方解釋; 其它工友則在長毛等遊說下只好接受,因為他們知道已沒有人或籌碼與商會鬥.

李卓人看見眾多工友支持方案,感激工友支持,並說 "未能為工友爭取最好的薪酬條件." 他禁不住流淚,聲嘶力竭感激工友.工聯會代表見到工盟已控制場面,便離開.工盟/街工幹事十分開心,搖旗,跳舞,獲取勝利.之後李卓人便叫工友成立新工會,爭取與商會在未來談判的位置.但街工梁耀忠說不能出席興功宴,因為要外訪.

雖然在集會的地方,職工盟(在野工會)取回罷工的短暫的領導權,但在傳媒上,工聯會代表(親建制工會)仍享有發言權.

1. 在這次事件中, 究竟誰勝誰負? 要看罷工有否改變舊有的(談判關係)和行規. 若沒有變, 則勝利有限,但工盟及街工沒有輸!而工聯會則輸了扎鐵工人對它的認同. 但它與商會的關係仍穏固.

2. 工友的命運如何,我們靜觀將來商會有否按承諾辦事.

3. 在組織工人方面,本文並沒有詳細紀錄這方面的的東西,因為我並沒有參與紀錄組織的過程,所以我假設職工盟的組織方式與以往相似,詳細分析則交由其它人做;然而有一點值得一提,就是在今次罷工裏,工友由原來只受情緒/憤怒驅使行動, 到變得較有紀律地行動, 改變傳媒對工友的看法, 避免給予傳媒等抺黑, 增加公眾的認同; 這便簡接肯定一些有組織,有紀律,及和平的行動模式. 究竟孰好, 孰壞, 本文沒有考慮,因為沒有其它處於不同環境下的同類個案或處於相似環境下的不同個案作比較分折.同理,我不能因為某些保育份子衝入地盤阻礙工程造就社會和政府對保育的關注,便貿然說沒有紀律,沒有組織,自發的行動是好的.重點應是究竟行動者考慮當時什麼形勢及相信什麼行動模式去take action.

完.....................................................................................................................................................

八月二十日,我想了以下的問題:

問題: 1. )問題為何罷工會出現呢?? 仍然不清楚..為何工人不接受850元呢??8小時30分呢??....誰人發起罷工呢???...為何在八月八日, 他們堅持罷工呢???

八月一日至八月七日, 發生過什麼事呢? 工盟,長毛何時介入, 做過什麼呢?

當紥鐵工作減少, 工人有沒有要求增加就業呢??有沒有向工會求助呢?

為何工友覺得商會與工會有利益關係呢??

蛇頭當時對工友講過什麼說話呢???

外判制度何時出現..或增加呢?? (有趣問題)

2.) 為何罷工得以延續???1. 事件在八月十一日遊行後, 不斷增加暴光, 同時, 工聯會在八月十三日批評職工盟等, 繼而退出談判, 結果職工盟等不但要繼續協助工友罷工, 更要全力協助. 最後一點就是商會絲毫不讓步. (三個條件---- 傳媒效應, 工會真接競爭, 及商會沒有讓步, 令罷工可以持續.)

層級:

大判, 二判, 三沙, 四沙, 判頭, 蛇頭, 蛇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