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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明白這些警察,而我愛這些市民

我們幾個二十來歲的朋友,手持「香港警察請讓路 放農民一條生路」的橫額。其實到場時已不足十個農民在前線,但警察仍然噴水炮,波及市民。據說他們先射傳媒的攝影機,亞視報銷了三架攝影機。我們便氣憤起來,架起橫額向前,喊「收埋水炮」。後來便射我們了,我們想用橫額阻擋水炮,水炮瞄著我們射。我一個人站在離長盾陣前兩米多以外,他們仍然射。水炮把我們橫額上的字沖掉了。

我只能說,就算之前有多激烈的衝突,我們是手無寸鐵的,姿態上完全是聲援,仍然被射。這只能證明,如果警察不是殺紅了眼睛失去理性無法分辨他們眼前的是什麼人,就是香港警察不容許反對聲音。

所以當有警官用大聲公呼籲示威人士冷靜,我就惱火起來,帶頭叫口號「請警方保持冷靜 不要使用水炮」、「水炮傷害市民 要求警方交代」。之後大家坐下,叫了很多有趣口號,例如「嚴重超時工作 警察回家睡覺」。還吃了市民送來的柚子茶和雞蛋。整個過程中,在場的市民都支持我們。

水炮是鹹水,刺激雙眼。入夜,濕了身的人都會很冷。瘦削的阿祖和安安冷得牙關打戰,我的牙關沒事,只是雙手凍僵,無法打著火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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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傳媒和政府合演一場好戲,把事情描述為一場騷亂;但鏡頭所及,卻有不少市民安然作壁上觀、而且在場的市民不但不驚不懼,往往還對示威者報以掌聲,你感到驚訝,作為一個市民,如果不相信,還有什麼辦法。

是有的。就是走到街上,用你的眼睛見證,什麼是「最低限度的武力」,以及我們的公僕,如何對待市民。

我們與示威區的農民一起離開後,一直走在他們後面,唱歌、訓街(顫抖著訓在軒尼詩道上,非常好feel)。後面有防暴警察包抄,愈壓愈近,我們就坐下大叫「和平示威、警察行開」、「香港人一齊行」、「和平示威、市民加入」、「市民加入、監察警方」。本來我們只有十來人,後來市民加入到近四十人。警方壓到離我們不足一米。我們大叫「催淚彈可恥、水炮無用、警棍可恥、胡椒噴霧收埋」,手繞手坐著,女孩坐第一排。

我不否認發生過激烈衝突,雖然我沒看見。但市民不要被人恐嚇,整個反世貿示威,始終無意傷及無辜。而示威者受傷的人數和程度,都是遠超警方。是警方,覺得為世貿製造一個安順的環境是面子攸關,所以動不動就出動對方無法抵抗的鎮壓手段。

我們回到馬師道天橋,沿途以「歌唱團」的方式向市民交待今日和平示威卻被粗暴對待的經驗。被順便嘗了一點催淚彈。旁邊有個亞視記者嘔吐了很久。但我一點事也沒有。我們每次組歌唱團,都引來掌聲。我們都想說,我們很安全,香港人很正義。

我真的擔心,留在家裡的人,與留在街上的人,會被隔離的論述置入兩個不同的世界。不要讓我們的城市被虛假的論述割裂。用你的眼睛看清整個反世貿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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