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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主黨還是民主運動的領袖嗎?

作為一個老的社會運動和民主運動家,華叔能在踏入耄耋之年,在方方面面壓力下仍撐着支聯會,委實是不容易的事,這份精神和魄力是教人肅然起敬的。

在民主黨的座談會中,本來華叔就「五區總辭」提到的其他問題,例如「議員辭職後,由於每月少了議員酬金包括津貼十六多萬,不止是議員沒有收入,連同議員辦事處都無以為繼,地區工作將會大受影響……」,又或者「兩個黨員辭職再補選,四百萬競選沒有着落,接着又是區議會選舉,籌措經費困難……」等實實在在,也是無法迴避的問題,這些都可以討論,研究解決方法。

唯獨他把泛民「五區總辭」說成是「逃跑主義」,更反問﹕「難道為了明年不能平反六四,便要解散支聯會?」

尊敬還尊敬,對此我不能不大膽冒犯:華叔你拿「五區總辭」與解散支聯會相提並論,比喻不單是極度不倫,更是偷換了概念。

「五區總辭」對抗的是中共控制下,不民主的選舉制度和議會制度,怎麼能跟完全由民主人士執掌,而且是華叔掌舵的支聯會相比較呢?顯然在立論上犯了邏輯錯誤。

你說「五區請辭或者係泛民主派集體總辭,都係一種寧左實右的逃避方法,好似小朋友扭計……」這更使人納悶了,我們從來都把「五區總辭」當作很認真的事兒,怎麼可以把「五區總辭」等同小孩鬧彆扭?華叔你的說法是不夠嚴肅的。

我甚至懷疑華叔當時是否有看過社民連《五區總辭.全民公決.2012年雙普選》的政治說帖。

有人批評華叔老人政治,像鄧小平那樣,雖是普通黨員,卻仍在台下指點江山。雖然說法刻薄,也不是完全沒有客觀道理,當然熟悉中共歷史的華叔絕對不想做鄧小平式的人物。

華叔何不當一個民主精神領袖呢?

民主黨謂假若曾蔭權提出的政改方案,並沒有終極普選時間表與路線圖,「未來三年他們會天天上街要曾蔭權下台」。

三年就是一千零九十五天,民主黨能有本事天天發動羣眾上街?說出來也夠可笑的了。好吧,即使你發動了天天上街,到時能有幾人參與?頂多不外乎像法輪功天天在中聯辦門前練功,能奈政府如何?

上街遊行示威,假絕食請願,抗議遞信,能用的花招都幾乎用盡了。羣眾對此等毫無成果的行動早已生厭和不耐煩。你民主黨還樂此不疲,為的是甚麼?

「五區總辭,全民公決,爭取二○一二雙普選」正好給一泓死水的民主運動投下掀起漣漪的石塊,除了振奮一下人心外,最重要是讓人民以自己的意志決定民主的去向,把心死了的羣眾重新喚醒起來。

然而民主黨的躊踷卻為「五區總辭」設下了不確定的因素。

民主黨的堅持經不起論証的,泛民掌握所謂否決權又如何,建制派才不着急吶。泛民主派儘管可以每回政改方案都否決,但這是爭取民主普選的積極態度嗎?中央更無所謂了,只消把原地踏步的責任推在泛民身上。一年復一年,恐怕到了這班民主黨員告老歸田,雙普選依舊水中花鏡中月。

其實用不着等,泛民與建制六四分不是一成不變的,時間和空間可以互易。廿三席位所謂三分一否決權不是常數,而是變數,加上泛民中的牆頭草,被和諧的被和諧,投降的投降,叛變的叛變,到時還能保住否決權?

今天還發着那六四的黃粱美夢不是天真便是傻!

民氣可鼓而不可洩啊!現在民主黨你們的做法既長了他人的志氣,又滅了自己的威風。

華叔及民主黨經常強調,「五區總辭」議員辭後即使補選贏了,中央不理睬又有甚意義?加上所謂討論熱烈,不過是黨之間,民間並不如是。另說選民選泛民入立法會,本不是這個期望,現在辭掉,是不是違背當對選民的承諾呢?等等等等……這些提問在社民連的《五區總辭.全民公決.2012年雙普選》政治說帖內已作了回應,沒必要在這裡討論。

反而華叔和何俊仁屢次提到「中國沒有民主,香港也不可能有民主」,意思是香港的民主完全繫於中國的民主程度上,中國一天沒有民主,香港實現民主是不可能的。

從宏觀而言話是沒有錯的,香港沒可能獨善其身,這是現實。但是我反問民主黨,是不是等到中國有民主我們才去爭取呢?答案當然是很清楚了。

香港民主和中國內地民主是息息相關,我們透過支持支聯會,支援國內的民主運動。反過來,雖然內地人士不可能打正旗號支持香港民主運動,但此起彼落的維權運動,在客觀上也為我們的抗爭打上強心針。

形式不同,意義一樣。說明了民主潮流乃是不可阻擋,浩浩蕩蕩的歷史巨輪。

如果我們只束着雙手,消極抗爭,除了令香港民主進程赼徂不前外,對中國內地的民主運動也造成打擊。相反我們越積極,抗爭越有成果,對內地的民主運動起的鼓勵作用也越大。這是最簡單不過的道理,民主黨在社運打滾多年,豈會不知?

民主黨現在給人的感覺是暮氣沉沉,事事要先看政府怎麼做才作出對策。這樣哪有不給對手牽着鼻子走呢?或者推說市民對「五區總辭」的反應不熱烈,支持度低。如果你作為羣眾運動的領袖,如果你認為值得去做,那你就有責任去說服和動員羣眾,而不是乾坐着,等羣眾向你報告,這是作為社會運動領袖的ABC。

羣眾選你出來,正是要求你發揮領袖的作用,帶領他們,而不是要羣眾帶領你,做羣眾運動的尾巴!這些道理並不艱澀啊!難道民主黨一班老手竟會不懂?

另外張文光在網台接受訪問時說「要看是否出師有名,例如曾蔭權的政改方案甚麼都沒有,羣眾是很憤怒,覺醒到有廿三條的溫度,那他就不一定排除『五區總辭』」。

莫說參與○三年七一遊行的,並不全因為反對廿三條,即使是把激發上街原因全都歸入反廿三條,當初會有誰猜得到五十萬人上街遊行?會有誰猜得到自由黨會在投票前夕倒戈一擊,而令田北俊成為「民主英雄」?

張文光真能感測出羣眾的情緒而作出準確判斷?

這種種疑問,民主黨必須回答!

說到底民主黨是擔心席位不保,倘補選失敗,不能重返立法會,民主黨多年建立的基業將毁於一旦。

那我再要問問,民主黨是不相信羣眾還是不相信自己?

無論哪是前者或是後者,只要有所懷疑的話,大概民主黨已到了日薄西山,人命危淺,朝不保夕的地步了!

民主黨吃老本還吃得不夠膩嗎?立法會民主黨的席位,除了李柱銘和司徒華因年紀漸大退下火線,這班議員從港同盟成立伊始,到跟滙點合併成為民主黨後就幾乎沒變過,就靠着那所謂「六四比例」,年復一年,屆復一屆,同一副面孔不動如山,像臘製品坐到今天。

說得好聽是市民支持你們,說得難聽是不思進取,底氣不足,怕輸,怕輸掉了席位,民主黨的實力受到削弱,民主黨的光環不再閃亮。

於是採取了鴕鳥政策,以不變應萬變。說的東西,做的東西就如同固定了的程式十年如一日。

○八年要不是甘乃威絕地反擊,恐怕到今天全港市民識得甘乃威的沒幾個。

似乎民主黨從來沒有想過物種有退化的時候,任由一眾民主黨大老主宰局面,沒有更新機制下,一天韶華漸去,待霍然驚醒時,已是百年之身,後繼無人,香火難再……

民主黨作為一個老牌民主政黨,我在此除寄語你們莫負得來不易的清譽,更希望你們別背千古罵名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