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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悲觀籠罩著的未來

被悲觀籠罩著的未來

自國教風波以來,一直覺得年輕人對夢想的堅持比我所認知的頑強得多。八十後九十後活躍於各種各樣的社會運動,文化保育,環保,減廢,教育政策,市區重建等全部都可看見其活躍的身影。自然地,我們選擇了將更多更高的寄望放到他們身上。特別是雨傘運動令人驚歎的開展以及之後傳頌世界的,在佔領區內表現的公民意識,都令人相信即使今天我們都失敗了,未來還是充滿著無限的可能。

故此,當讀到”年輕人,敢不敢有夢想?”一文1,不其然感到一絲驚愕。一直相信雨傘運動於未有政治成果下的結束會帶來熱情的冷卻,只是沒想到因那而來的陰霾會這麼厚,這麼曚曨。特別是當中”這一切行動從理想開始,終歸注定不能實現”與及”在夢想注定不能實現的現實下”兩句,充分地道出了年輕人面對現實的無可奈何。

如果這個夢想並不是政治,而將主題置換成環保,那又如何?

學民的Oscar曾分享了他在各種社會運動中和環保人士的交流2,縱使並不是對所有事情的想法一致,卻肯定地說環保活動也是一種對自己社會,文化,身份的尊重,劉細良認同之餘,更補充了他一個有趣的想法:政府於雨傘運動後拿通識教育開刀的做法是選錯了對象,真正應該要整頓的反而是環保教育。理由是環保理念的起點在於對社區環境的關懷,而這種關懷的發展和伸延無可避免地會引起與政策的碰撞及對政治的反思;更重要的是透過在日常生活中一點一滴的各種實踐,學生不單止改變了自己和家庭的生活,而且重新建構了學校以至社區的運作模式,這令改變社會在他們心裏變得可行,結果便是民間自發式的環保團體與及各種政策的關注組在近年如雨後春筍般出現。

只是,這種學校與社區式的環保活動真的足夠阻止氣候變化嗎?套Thomas Friedman 的一句話:綠色革命?人類何曾經歷過一次沒有人受傷害的革命?這就是我們現在的所謂綠色革命3。現在我們大部分的環保活動其實已經是較為容易實踐的改變,真正的旅程只有在我們意識到整個西方社會的生活模式皆是不可持續的那一刻才開始,而那需要的不只是更多的可再生能源,而是大幅削減我們正在使用的份量,並且徹底摒棄現在的消費模式,放棄各種各樣物質以及食物的引誘;更甚的是這不是單純的個人層面,而是在整個世界的規模上進行才可望成功。相對來說,香港的真普選實在算不上一個奢侈的願望。用長跑來作比喻,對抗氣候變化等於是一個四十二公里的馬拉松,而很幸運地它豎起了一個告示牌告訴你已經達成一公里了,讓你有拼勁繼續下去;香港的民主化,充其量也只是一個十公里的賽事,可惜一日不到終點我們也不知道自己完成了多少。

面對如此令人氣餒的結果,一時間難以接受是平常事。有什麼應對的辦法?嚴格來說有兩種,一種就是改變自己的想法去適應世界,直接點說,就是接受現實,而這正是社會上普遍上一代人的決定。忘記了嗎?我們小時候都曾對於成年人的因循守舊感到厭惡,可是當長大了,卻找到各種藉口成為同樣的一個世故的人。但今天,放在我們面前的還有另一個選擇,堅持自己的信念。每一件小事,每一個小改變,還是可以努力去實現,有時這並不是單純是因為樂觀,也不是只要還有希望就要努力這種打不死的心態,而可以是簡單地因為只有這麼做,才能直直面對自己的良心,謹此而已。

慶幸的是,該文章的作者即使面對了沒有希望的未來還是選擇了堅持。所謂的夢想,注定是遙遠的。我們不會把今天晚上吃一頓日本菜視為夢想,也不會把明天早上出發到台灣旅行作為夢想一般去追求。只有目標遠大的夢想,才值得這一代人如此努力,不是嗎?

Note:
1. 年輕人,敢不敢有夢想?, Messenger White, 立場新聞, 1月31日, https://www.thestandnews.com/politics/%E5%B9%B4%E8%BC%95%E4%BA%BA-%E6%95...

2. 聚傘有時, 上書會講座, 1月31日

3. “Really? Really? A green revolution? Have you ever seen a revolution where no one got hurt? That’s the green revolution we’re having”, Chapter 11 – 205 Easy Ways to Save the Earth, p,251, Hot, Flat, & Crowded, Thomas Friedman, Penguin paperback release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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