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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白》:人性陰暗面的白色恐佈

這部電影被香港影視處定為三級片,不是因為它血腥暴力色情,而是因為它的意識極度可佈,卻又活生生地真實,看後會令人齷齪不安,心緒不寧。

我也不贊成青少年以至某些心智不成熟的成年人入場,但卻認為此乃為人父母者必上的一課。

《告白》(Confessions),絕對可以作為大學心理學或倫理學的上佳研討教材,它大具有思考性和爭議性了。

電影開首十五分鐘的一場戲,已是高潮所在。初中女教師森口(松隆子飾)查出自己四歲大的女兒被兩名學生殺害,但因日本的法律過份保護少年罪犯,決定私下報仇。她在那兩名學生的飲品中放入愛滋病毒,然後若無其事地在班上公告一切,造成一場白色恐慌!

感到震憾吧?你還嫌不夠,好戲在後頭。故事往後的發展,是逐步揭露這兩名學生A與B的殺人動機,再進一步把各種現代社會和家庭的種種病態現象赤裸裸地呈現出來。

A的母親捨不得放下科研事業,竟然抛夫棄子不顧而去。A為求母親看他一眼,不斷令自己成為尖子,到後來發覺自己的「成就」竟不及一個殺人犯般惹人注目時,他恨極了這個世界。他先與B合謀殺害女童以求「一鳴驚人」,繼後還策劃更恐佈的活動......

B的母親表面上溺愛兒子,其實只是個望子成龍的自私女人,從來不能理解兒子的內心有多大的挫敗感。B視A為偶象,甚至肯為對方而殺人,卻最終換來更大的自卑感。直到得知身患不治之症,他完全失控了,做出更瘋狂的事......

各位,這些學生的心理變態現象不正是當代社會實實在在地抱著的計時炸彈嗎?每天大家極不願見的新聞,是少年人無聊地欺凌弱者或虐待小動物,為了一時之氣而自殺以至傷害至親,因失戀而向情人揮刀相向。

問題的本質,是這群無明的少年輕視生命,包括自己和别人的生命。輕視生命這種病毒的根源,是缺乏父母的愛。這個不是心理學理論,是每個人的生命體驗。為何家長們不懂得好好反省一下?他們不懂得怎樣去愛下一代,卻不顧後果地生兒育女,不明白自己的作孽最終會害苦了無數稚子和家庭。

電影中的森口老師,仿如扮演了替天行道的角色,既為了報復也是給這些壞孩子一個最嚴厲的教訓,把他們玩弄於股掌之間。她的用心頗惡毒,行為也為社會所不容,但她的悲痛經歷不難令觀眾對她的內心掙扎感同身受。松隆子的演出棒極了,那一群學生和家長的選角也極恰當,所以更讓我看得不寒而慄!

我在想,要教訓這些「貧愛」的青少年,上天比法治社會更殘酷,會以「悲劇」來令他們反省(此之謂「天收」),但成功率卻不高。還是趁悲劇尚未發生前,父母趕快為孩子補回那一課愛的教育吧。

真要挑剔,我會說電影中各人的自白都太「白」(容易明白)了。現實中的心理病患者思想通常極為混亂而扭曲,慣常自欺欺人,能清楚知道自己為何變態的人行為變態極有限。但畫公仔不畫出腸,又怎能用100分鐘令觀眾消化這麼多人性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