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即捐款

我不是「香港人」 ——回應浸大幹事會候選內閣「弘毅」

我不是「香港人」 ——回應浸大幹事會候選內閣「弘毅」

雨傘運動成敗對錯歷史自有公論,但它對年輕一代的政治覺醒卻是無容置疑。筆者作為浸大的學生,對學生會選舉亦會留意,只是沒想到浸大也會成為新聞報導的主角。事緣明報在2015年2月6日報導候選內閣「弘毅」不會將「建設民主中國」視為己任,認為現階段「保住香港」相對更加重要。年輕人有破舊立新的想法當然是好事,但亦不能天馬行空,內容空洞。畢竟,你是在參加選舉,要說服的是數千浸大同學,不能蒙混過關。

報導當然是片面,為更加了解「弘毅」,筆者以浸大學生會基本會員的身份出席相關的諮詢會。在會上,有不少比筆者更關心「弘毅」政治立場的會眾發問,綜觀「弘毅」的回應,它並沒有否認香港與中國百多年來各方面的互為影響(會上有提及發生在1925年的「省港大罷工」),並指出目前的狀態下「中港區隔」是不可能的,強調要以香港本位出發,重新認識香港歷史,建立香港人的身份認同。「六四事件」固然可以悼念,但要分清楚香港與中國的不同,不要盲目投入國內的運動。驟看下「弘毅」也好像有自己的論點,但仔細想想,就會發現不少的疑問。

從小都大我們所接受的教育(包括殖民地時代與特區時代)都是告訴我們香港是一個可以引以為傲的地方,我們有經濟奇蹟,加上完善的制度,香港是一個宜居的地方。姑勿論這種說法的可信性,但很多人一定對這種論述耳熟能詳。所謂「保住香港」,就是要避免一個外部勢力(中共)影響這種「香港人」的集體想像。「弘毅」不斷強調要建立香港人的身份認同,會上亦有多名候選幹事表明自己的身份認同是「香港人」,「中國人」只是護照上的國籍。當他們回應什麼是香港文化時,只能出說香港曾經是英國殖民地,華洋雜處,同時受中華文化與西方文化影響。無疑香港的確是特別的存在,其歷史背景很難在其他地方找到,但「香港人」到底是怎樣的一回事?Benedict Anderson曾經說過國家是一個「想像的共同體」。想像的意思就是他們各自有自己的生活,可能互不相識甚至不會碰面,但卻分享同一種價值或認同,感覺自己屬於這個群體。當建構香港人的身份認同時,無可避免會跌入相關的情況。香港是一個700萬人居住的城市,當中各人的生活有異,社會階級分明,貧富懸殊問題嚴重,堅尼系數奇高。如果要以一種「香港人」的身份認同去涵蓋所以人,必定會令某部份人消失在歷史中,正如教科書只會強調「獅子山精神」,而不會描述低下階層的生活。殖民地政府與特區政府一直以來都是以建構一種單一的身份認同去穩定社會。然而,現實社會應該是多元,沒有一種身份認同能準確描述所有人,受壓迫的一群往往消失在歷史的洪流中。在中共威脅的前提下,「香港人」的身份無可避免地會與「中國人」相對,在這種張力下,一種簡單且空洞的身份認同必然會產生。所謂「香港人」只是以另一種單一的身份認同去達到某種政治目的。

「弘毅」的候選外務副幹事長曾說過「香港人不應太依戀中國人的身份」,筆者是認同的,所以我們也不必太過追求「香港人」的身份認同。與其要為中國人和香港人作出區分,我們何不追求更加基本的理念﹕ 自由、平等、民主?有人說在有限資源的情況下我們應有一套原則去決定分配。筆者認為那應該是有需要者優先,我們應不斷完善現有的制度,使社會上每一個人都能得到幫助,資源不足時我們應處理貧富懸殊,而不是拘泥於你我的身份認同。在文章的結尾,容筆者引述另一位作者的一段文字﹕

勿為所謂「本土」忘掉價值

再者,就算你認為要先搞好香港才考慮中國,也不得不面對香港民主運動的最大對手不是梁振英,而是中共這個事實。正如職工盟六四25周年專號編輯組在〈寫在八九民運25周年:重尋香港民主運動的基進路線〉一文所言:「香港的民主運動要成功,不一定是要內地先有民主,但起碼要有力量和籌碼去威脅中共現有的統治方式。在這個意義上,假如香港的民主運動能到得到內地民眾的支持和聲援,其意義遠遠大於來自其他國家和地區的支援。

有些右翼本土主義者認為,香港應靠放棄改變中國大陸而向中共爭取民主自治的空間。但我們要民主、爭自治的其中一個主因,不就是要讓我們自己去決定自己的未來嗎?靠所謂「井水不犯河水」的方式去換取有限的「民主自治」,不但只是與魔鬼交易的把戲,也是忘記了要民主、爭自治的初衷。到頭來,為了所謂「本土」的旗幟,甚麼平等、自由的價值都會被遺忘。」1

1. 為民主、為平等、為香港:我們怎能不理中國?
http://left21.hk/wp/2014/06/wing-%E7%82%BA%E6%B0%91%E4%B8%BB%E3%80%81%E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