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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毛為何要擲膠樽——「交津」的前世今身


圖:被扭曲的「交津」

長毛為何要向勞工及福利局局長張建宗擲四個膠樽呢?

在昨日2月20日,社會民主連線在旺角舉行的街頭財政預算案論壇,長毛梁國雄指,對於現時的立法會圍繞交津討論,感到十分厭煩。他表示,他不明白他的立法會同事,為何不討論一些更大的問題例如稅制,一些大項的開支如教育、醫療、社會福利的建議等。他認為這時政府的「草船借箭」,政府拋出交津這個「草船」,民間團體及政黨便萬箭齊發,命中「草船」。政府隨後發出的一份更大問題,更根本性的財政預算案,則能安然通過。

香港獨立媒體網上年都曾刊出多篇文章,討論現時社會普遍對於政府期望降低,爭取事項「雞仔化」,欠缺對整體政府開支及收入分析的宏觀論述。蘇偉文教授便直問,這種「頭痛醫頭,腳痛醫腳」的「財政預算案」,究竟算不算是真正的「財政預算案」。上年差不多時間舉行的「誰偷走了我城的公共財?」研討會,嘉賓提出了很多的問題,這些都無法在「交津」主導的情況下獲得討論。

在昨日的論壇,正言匯社社長張超雄便指,政府的財政儲備連同外匯基金,達到二萬多億港元之巨,是一個相當驚人的數字。他提出了數項建議,如增加一倍大學學額,令上大學的比率由目前的18%增加36%,一年增加的開支不過100億元。增加一倍教育開支,也不過300億元。如何運用儲備,一直是未曾討論的問題。

暫且回到「交津」的討論。

政府在去年公佈的施政報告中,宣佈將「交通費支援計劃」擴展至全港十八區。新計劃名為「鼓勵就業交通津貼計劃」,但卻將個人入息限制改為家庭入息限制,引來各團體大肆批評,李卓人曾組成「八黨聯盟」,可惜數小時後這個聯盟就瓦解了。自由黨及民建聯改為支持政府的改良方案,放寬入息上限及增加半職津貼。

然而,首先要了解的是,「交津」發展到今日已經脫離了當初因為偏遠地區交通費高昂的原意,不論政府換上甚麼「鼓勵就業」等措辭,這個計劃本質上已經是一種低收入津貼,即由政府補貼僱主,令僱主提供到市場上的低薪工作有工友應徵,而工友的收入又足以維生。看清這一點,便了解到政府為何會改為以家庭計算入息限制,因為這計劃已經與綜援等社會福利措施分別不大了。

在數年前政府推行「交津」時,社會對於「天水圍城」的討論正鬧得熱哄哄,多宗家庭慘劇發生在這個偏遠地區。因此當時政府推出「跨區交通津貼」,以天水圍為例,屬於元朗區,假如低收入人士需要到荃灣區或屯門區等其他區份工作,便符合資格申請。到計劃檢討的時候,跨區這個要求又取消了,改為居所距離工作地點十五鐘路程便合資格申請,申請資格仍然限於屯門、元朗、北區及離島區。這項對於地域條件的轉變,本質上已經取消了「跨區交通費高昂」這個成立目的,而不少於十五分鐘的路程這個限制條件,以元朗區為例,不少低收入市民一向均會以步行或踏單車的形式往來元朗及天水圍,他們的交通費本就不高,政府也是知道的。因此從那一刻起,「交津」已經沒有多少「交通費」的角色,「交通費」只是政府補貼低收入僱員的一個藉口。

今次政府將「交津」擴展至全港,措施所配合的其實是最低工資。不少勞工團體就最低工資的水平要求是33元,這個數目不是胡亂計出,而是計及基本家庭的生活開支。最終政府將最低工資訂於28元,以每日工時8小時,每月開工26日為例,這名工人的月薪是5823元。新的「交津」計劃下,這名工人符合資格申請,每月收入因而增加到6423元,除以時薪的話大約是31元。換言之,政府事實上是利用這項計劃,每小時以公帑補貼僱主3元,令僱主以較低的法定工資水平去聘用員工,令員工足以應付基本生活開支。

長毛在昨日的論壇說得清楚,假如政府願意將最低工資定於33元而非28元,根本就不需要浪費時間去討論「交津」。

「交津」這項平衡商界利益的舉措,成本是不菲的。根據政府文件,新計劃首3年的開支便需要30多億元,而過去「交津」計劃推行以來,每年的開支大約只是2億元。新計劃還未計及因而膨脹的公務員隊伍的薪酬開支,在文件中,政府建議新成立「就業交通津貼科」,又新增一名勞工處助理處長主管,以及約 160 名非首長級公務員,涉及的行政成本以千萬計算。

一個迴避責任,奉行新自由主義的政府,自然不會將計劃正名為「低收入津貼」,或是認真審視本港貧窮人口的處境,然後才制訂政策。特區政府只能繼續以迴避核心問題的駝鳥方法,將本來的「跨區交通津貼」計劃改至面目全非。不過我們若果以「草船」的角度視之,這著政府與建制派無疑是大勝一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