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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葵青寶典社評】民主派立法會議員的去留

【葵青寶典社評】民主派立法會議員的去留

葵青寶典記者:張浩鈿

自立法會選舉被人大常委會宣佈延遲一年進行,民主派出現留任或總辭的爭論。在過去的星期五晚,主留派和杯葛派公開激辯。今日(9月21日)便是香港民研開展民調的日子,去或留很快便會塵埃落定。主留派和杯葛派之後的民主路將如何走下去?市民對於民主自由的理想,在今日「沒有」三權分立的香港,是否完全依賴代議士就任務完成?

去或留的理由
主留派以一向的「現實策略」為重點理據:
1. 總辭將予建制派利用立法會權力及特權條例「公審」曾參與或捐助反送中運動基金的市民
2. 總辭將令所有政府想通過的議案快速通過,例如大灣區港人可於選舉投票。因無法有效監察內地投票的程序,終令香港民主狀況推向無可挽救的地步。
3. 在抗爭者即將面對的風險和一年後的未知數,主留派選擇盡力守住和拖延香港人即將面對每一個危機。

而一向給人印象要堅守原則價值的杯葛派,澄清總辭其實也是一種「基於現實的抗爭策略」:
1. 面對一切惡法和清算,即使民主派全數留任,亦不夠票阻擋建制派的議案,質疑留任可「拖延幾耐」。加上國安法成立後,政府作「清算」基本上每日都在上演,不需要靠權力及特權法。
2. 支持抗爭運動的市民都是光明磊落,即使以權力及特權法展開調查,正好證明抗爭者沒有收受外國資金,消滅建制派的謊言。
3. 如接受人大的委任,一旦下年疫情未受控和人大以同樣理由再作委任,香港是否從此再沒有選舉權?若到時才辭任,為何不現在就拒絕?

投票了,任務完成?

關於去留,或許我們也可以先問問自己,甚麼才是民主?簡單的一人一票就是否完全等於民主呢?美國政治學者布倫南(Jason Brennan)在著作《反民主》中,認為現時的民主制度由三種選民去決定社會的未來同發展。

第一種是「哈比人」,類似本港被稱作「港豬」的群眾,指不關心政治只顧自己的人;第二種是「政治流氓」,是較極端和有強烈取向,抗拒接收與自己信念有衝突的資訊和事實,經常盲目支持自己立場的一切事情的人;第3種是「瓦肯人」,一種理性、願意自我反思和克服各種資訊誤差的人。

布倫南指現實上,哈比人和政治流氓的數目絕對比瓦肯人多,所以一人一票的民主制度往往將國家命運交到一班不適合的人手上,最後受害的都是廣大人民。這種完全建基於工具價值(結果論)的批判,認為一人一票的民主不能保證經濟發展和公共利益,所以是時候放棄。

而相傳古希臘時代有一種公民廣埸和抽籤的民主制度,指當時一班有社會地位的公民會定期在公民廣場進行幾千人的議政,另外透過隨機抽籤從他們當中選出誰人擔任不同的政治和公共事務崗位,每名公民都有機會出任一段時間,職位會有輪換更替。這種設定的背後,某程度能否反映出每個人都有平等參與政治的權利並相信人是有責任關心和參與政治?

未來,尋回初衷

回歸到民主派去留的問題上,相信有看畢整場辯論的市民都會認同雙方各自的理據都有道理,可惜香港沒有「先知」,無人可以完全保證留任和總辭最終分別會為香港帶來甚麼後果。其實兩派都是本著抗爭意志行事的話,或者結果都是殊途同歸。但若果市民將自己手上數年一次的一票交給代議士後,就認為自己已完成了公民的義務和責任,不再思考和參與令人煩惱和耗神的公共討論,期待代議士像神一樣能解決所有社會問題,這一種又是否真正的民主呢?

基於無法預知的未來,在今日進行的民調結果公佈後,無論結果怎樣,相信兩派本著抗爭意志繼續堅持下去,不令抗爭者分裂和失去互信,繼續團結一致,兄弟爬山,才是突破困局的出路。

論壇重溫
《蘋果日報》、《立場新聞》及D100聯合舉辦【延任議會●去留之辯】論壇,邀請主留派(民主黨林卓廷、公民黨楊岳橋及社民連岑子杰)及杯葛派(初選勝選者岑敖暉、梁晃維及劉頴匡)同場辯論。

《反民主》:Brennan, J. (2017). Against democracy: New preface.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