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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七年訴訟 跨性別人士謝浩霖終換身分證:感覺有啲surreal

歷七年訴訟 跨性別人士謝浩霖終換身分證:感覺有啲surreal

(獨媒報導)終審法院去年2月裁定,入境處要求跨性別人士須完成完整性別重置手術,才能更改身分證性別的政策違憲。事隔逾一年,入境處今年4月初終修訂政策,若已完成指定手術改變性徵及符合相關要求,可申請更改身分證性別。其中一名勝訴的跨性別人士、香港跨性別平權協會主席謝浩霖,今(29日)到入境事務大樓領取新身分證。經歷7年訴訟,身分證上的性別終由「F」改為「M」,謝笑言「感覺都係有啲surreal(超現實)」,不敢相信終於可以和香港其他普通男人一樣,擁有一張男性身分證。如今生活上因錯誤身分證而帶來的尷尬問題終得到解決,「可以重投返一個正常嘅生活」,但謝強調,成功換證並非平權之旅的終結,他會繼續進行上月入稟的司法覆核,要求政府為長期拖延換證負上法律責任。

謝浩霖今早身穿代表跨性別的粉紅粉藍間條裇衫,現身入境事務大樓外。領取身份證後,他展露燦爛笑容,又特意準備巨大化的身分證道具讓傳媒拍照,受訪期間掩不住嘴角笑意和雀躍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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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7年訴訟感覺「超現實」 望重投「正常生活」

自2017年提出司法覆核,去年終極勝訴後,事隔逾一年、上月再入稟司法覆核後才獲批換證申請,謝表示經歷7年訴訟,今日終換到身分證,對他及支持者來說,具有重大意義。謝形容,過去7年的「司法馬拉松超限賽」艱辛曲折、過程很辛苦,但因錯誤身分證而帶來的種種尷尬及生活問題,終迎來真正的解決:「對很多人來說的『正常』,終於對我們來說是『正常』。(What’s normal for many people has finally become normal for us.)」

經歷漫長的過程,如今拿着性別標記為「F」的身分證,他笑言「感覺都係有啲surreal(超現實)」:「而家都唔係好敢相信,終於可以同香港其他普通男人一樣可以擁有一張男性身分證。」

謝浩霖說,領證後首件事,是立即更改特區護照及銀行文件等的稱謂,「而家要即刻、馬上更改其他文件」,「等佢終於唔洗叫我『謝小姐』」。以往去看醫生、去銀行,職員透過廣播叫他「謝小姐」,「全部人都望住我」,甚至有銀行職員不相信他的身分,要求他重新提交所有文件,但如今「呢啲問題都可以得到有效解決」。

謝也雀躍地說,現在可以重新報名參與健身。自言以往是頗為活躍的運動員、也經常跑步,但自從2017年從英國返港、以男性身分生活後,因身分證問題,他既無法參加女子組、亦無法參加男子組賽事。現在成功換證,他希望能重新做運動、入健身室,「唔洗過咁唔健康嘅日子,可以重投返一個正常嘅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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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政府「踢唔郁」 過去一年生活屢受困擾

自去年勝訴的14個月以來,入境處遲遲未更新政策,亦拒批謝浩霖的換證申請,甚至曾要求他不要進行司法程序及開閉門會議;直至他今年3月入稟司法覆核後兩星期,入境處才修訂政策。謝批評政府被動,「你唔告佢,係完全踢唔郁」。

過去一年未能成功換證,謝的生活遇上不少問題,例如前往內地過關時,因回鄉證性別為「女性」,曾被內地關員帶到房間查問,懷疑他是犯人、使用假證件,也令他差不多錯過飛機;他也試過在香港租住青年旅舍,但展示身分證時被拒絕。他這段時間也收到不少跨男求助,有人反映因身分證性別而失去工作機會。

續司法覆核追討政府責任、倡立《性別承認法》

雖然入境處修訂換證政策是符合終院判令,亦解決了身邊不少跨男的燃眉之急,但謝浩霖坦言,相關修訂只屬「最低限度的修改」,對跨性別人士仍有不少不公平對待,例如跨女仍須進行切除陰莖及睪丸的手術、須按處長抽查提交血液測試報告,在更改電話地址後亦要於30日內通知入境處。

謝強調,這次成功換證並非跨性別平權之旅的終結,他會繼續跟進更改身分證性別的政策,亦會繼續進行上月入稟的司法覆核,要求政府為長期拖延換證負上法律責任。他亦會繼續爭取訂立符合人權標準的《性別承認法》,認為這樣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終院去年推翻須完成完整手術規定

兩名跨性別人士Q及謝浩霖,因未完成由女轉男的完整性別重置手術,即切除子宮卵巢並構建人造陰莖,被入境處拒絕將身份證性別改為男性。二人自2015年起先後提出司法覆核,被高等法院原訟庭及上訴庭駁回,他們再申請終極上訴,於去年2月勝訴,終院裁定原本政策有違《香港人權法案》下的私隱權,為跨性別人士施加沉重負擔,迫使他們在私隱權被侵犯或接受不必要手術之間作出抉擇。

入境處其後因應判詞檢視政策,稱「力求在合理時間內完成」,更暫停處理更改身分證性別申請。謝浩霖多次催促處方處理不果,事隔逾一年後,於今年3月14日再入稟高等法院提司法覆核,質疑入境處做法不合理、不合法及侵害其人權,要求頒令四星期內批准他更改身分證性別,及就其情感損失作出賠償。

入稟20日後終改政策 惟仍須符改變性徵等多項規定

最終在謝浩霖入稟20日後,入境處宣布修訂政策,未完成整項性別重置手術的人士,若已完成指定手術改變性徵,即切除乳房或切除陰莖及睪丸,及令入境處處長信納他符合多項要求,包括患有或曾經患有性別不安;申請前至少兩年內已持續以另一性別生活,及持續接受異性荷爾蒙治療;餘生將會繼續以另一性別生活,及繼續接受持續的異性荷爾蒙治療,並須按處長就其荷爾蒙水平作抽查的要求,提交相關血液測試報告。入境處會按個別情況考慮是否批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