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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平氣和看亞洲盃

心平氣和看亞洲盃

2月10日,卡塔爾主場3比1撃敗約旦衛冕亞洲盃。

回顧亞洲盃決賽周小組賽的回合,最中一項較多港人留意的事情是中國隊的糟糕表現。中國在A組賽小組賽三戰未得一勝,最後只得兩分,黯然出局。值得強調的是,與中國同組的黎巴嫩隊儘管深受自身國家財政危機的連累,但中國隊無法在對方身上取得勝仗,最後在積分榜上僅比對方多一分,出局後備受廣大球迷嘲笑也是咎由自取。《ESPN》其後把中國隊在小組賽表現評為D級。

過往多年,圍繞中國隊表現積弱不振的討論主要集中在兩個層面。首先,中國足球貪腐問題嚴重,其發展裹足不前再自然不過。其次,鄰近的日本和南韓足球發展一日千里,兩國不僅在國際賽的表現,其外闖歐美的球員也遠較中國球員多。綜合兩點,有評論甚至總結指,日、韓兩國足球發展模式的成功體現出亞洲民主國家的軟實力,其他非民主政體的(亞洲)國家都難望背項。

如果單純比較中國與日本和南韓之間的男足水準差異,上述的說法看似有很明顯的實證支持。不過,影響一國的足球(及其他運動項目)發展水準的因素眾多,把不同國家之間的運動水準差異集中歸咎於民主與非民主政體之間的差別,很容易忽略了其他值得留意的因素。

事實上,日、韓兩支熱門隊伍也無緣晉級今屆亞洲盃的決賽。甚至乎,四強球隊中,卡塔爾、約旦和伊朗均是人權狀況受詬病的中東國家。今屆亞洲盃開鑼前,大概沒有甚麼主流輿論和學術研究認為那三個中東國家發展足球運動的模式有很大的參考價值。然而,不論是伊朗在八強淘汰日本,還是約旦在四強淘汰南韓的賽事中,兩支晉級的中東球隊在場上的表現也相當有說服力。

其實,亞洲盃並非唯一一項讓民主國家鎩羽而歸的大型足球賽事。即使放眼世界盃,民主和經濟發展相對較成熟的西方國家也不一定在賽場上佔有絕對的優勢。比方說,從2002年巴西在決賽中擊敗德國,及2022年阿根廷在決賽中氣走法國的事例中,我們也難以得出勝方國家的民主和經濟發展狀況比負方國家成熟穩定的結論。此外,美國、數個向港人提供「救生艇計劃」的英語民主國家和北歐民主國家也未算得上是目前世界數一數二的足球強國。

當然,自上世紀冷戰結束後,我們也不曾看見獨裁或戰亂國家能夠晉身世界盃淘汰賽的較後階段賽事。整體而言,良好的足球發展制度和政策、充足的資源和安定的訓練環境仍是非常重要的。西歐民主國家的整體足球水準較高,仍是不爭的事實。我們亦不能因為日、韓無法躋身今屆亞洲盃的決賽,便全盤否定兩國過往十多年來在足球發展上的成果。

不過,既然日韓落敗了,適當的檢討也是應該的。為何伊朗和約旦在眾多表面條件不足的情況下仍可淘汰日韓呢?此時此刻,筆者的心中也沒有答案,但一個國家須有足夠的謙遜態度來面對自身的戰績低潮期,才可讓日後的運動發展變得更成熟。

說到需要作深切檢討的單位,當然也離不開中國足協和香港足總。理論上,中港發展足球運動的各種條件均較黎巴嫩和巴勒斯坦優勝,但前兩隊在小組賽竟無法勝出一場賽事,成為被淘汰的關鍵。更甚的是,長年累月深受戰亂影響的敍利亞、伊拉克和巴勒斯坦隊也能晉身16強。中港兩隊在小組賽階段便被淘汰,難道不是戰爭以外的人禍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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