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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信連結本土情,共叫一聲「菜站有落」﹝石崗菜園村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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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曹先生。

按: 俞若玫在blog寫了一篇叫多謝你們,石崗菜園村居民短文,身在澳洲的Vivian 看到了,她的母親及舅父曹先生原來正是菜園村居民,他們辛苦經營五十年,將這塊爛地變成美好的菜園,也曾養雞鴨,已離開家園的Vivian有感而發,寫了下邊電郵,直書對土地的感情和對政府看中弱勢的不義。而線下,「快樂行動」也在4月11日在答問大會後﹝上圖﹞,以替人免費寫信、畫卡的形式,開拓一個雙向的情感空間,增進村內村外,年輕的年長的交流,也寫了一張卡多謝仍住在菜園村的曹先生,感謝他默默深耕護土幾十年,腳踏實地開闢自耕地,體現不求人的自主本色。

離開香港不到三年,很多東西也變得很快! 尤其人在異鄉,更對尋根有一分情結。 兩個月前聽媽媽說菜園村要拆! 且問我安置在那裡的幾十箱書及雜物如何? 其實自從有了小孩子後,我的私人物品丟棄了很多, 在吋金呎土生活急速的香港根本容不下你去懷舊去追惜,完全因為外婆家在菜園村有一些空間,為我留下了許多珍貴的書籍。

菜園村是我媽媽成長之地,外公外婆舅父一直在那裡種菜為生, 想起也有超過半個世紀,媽媽的一生, 與父親的認識也和這條村這片田地不可分離! 小時候我們四兄弟姊妹, 隨同媽媽在那裡度過了我們的童年和少年時代, 在1987年以前我們仍常會到菜田幫忙,當然我們只是玩多! 自從中港交易頻繁,外婆他們的菜已無法和大陸競爭, 那時甚至有一毫一斤菜的價格。自己看到及親身體會種菜之苦,日曬雨淋,仍記得下菜苗時要蹲下來在田埂一整天,腰酸背痛, 還骯髒不堪,一邊流汗,一邊要忍受那些”雞滋” 不知名的蟲爬滿了身!我這個城市人只是偶爾玩票的耕作,已感吃不消!

可以想像生活在菜園村的上兩代,他們是如何艱辛的建立家園, 將這塊爛地變成美好的菜園,外婆的地在低窪處,常受水患,加上賣菜在八十年代中期真的難以為生,舅舅們都去當司機, 只剩下外婆偶爾耕作,但地都已荒蕪,只剩果樹! 以前每到外婆家總有一大袋新鮮割下的菜,自家的雞蛋鴨蛋, 附近村民鄉俚送的龍眼黃皮皇帝蕉…從前少不更事,不愛惜新鮮蔬果。如今在澳洲當家庭主婦,買一束小小的唐菜竟要港幣七元, 想種菜為生的媽媽定會捨不得買!

父親的一邊在家鄉揭陽也是農民, 少年時代會回鄉仍有秋收割禾的壯觀景像, 如今想起, 我一直嚮往自然,喜歡簡樸,多少因為我的父母流著農民的血脈! 我多少感染了他們的辛勤和務實。 今天放假偶爾上港台看鏗鏘集,才深刻體會媽媽的心情! 他們在這裡生活長大,雖然搬出了市區,但仍然常常回去! 外婆幾年前亦已病逝,我們這些第三代更加少回去了, 但每逢節日也會帶我的小兒們回去吃飯,他們亦有一些在菜園村舅公家的舊照,洋洋坐在水桶中消暑, 泓泓用水管洗車,看貓狗雞看菜園, 這些都是他們在高樓大廈生活中沒有的!

想起當年教文化科一場辯論— , 人生確有許多兩難的抉擇,當魚與熊掌不能共存, 當整體人利益和少數人利益有矛盾時,當義和利不可兼得時—- 殷海光先生一文中原則正好用上—-這原 則其實很簡單︰生命不受威脅時,要盡量保存理想和道德; 但萬一不能忍受生命的犧牲,而要犧牲道德原則時,我們一定要記住那一刻,並等待時機收復道德的失地。

我母親舅舅他們的情他們的回憶他們的土地並不能用錢去衡量, 我雖然不太了解事件的來龍去脈,但由於這條村非新界原居民村,加上土地不屬居民,人口又少又已老化, 使我直感到, 是政府看中了的弱勢社群的無力反抗一意孤行! 我不是居民,但我舅父仍在那兒生活,我不知道清拆後他何去何從? 但想到連我這個第三代對那裡的一草一木尚且感懷, 何況在那兒生活,經歷過生老病死,和鄉親一同生活了數十載的村民, 他們失去的是我們難以想像的多和深!

Jacky_9(2)

相片由IORI提供,攝於四月十一日菜園菜站的快樂行動。文字由俞若玫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