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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耀忠:《花柳全》(1)樹大招風外傳-季炳雄同黨暗角反擊

梁耀忠:《花柳全》(1)樹大招風外傳-季炳雄同黨暗角反擊

(這是我在2012年出版的第二本書「人生五味」中的一個個案部分內容,如有興趣進一步了解,請與我們聯絡:24100360。)

電影《樹大招風》描述三大賊王在回歸前夕「眾志」失敗,隨北風而逝,20年過去,眾多金行劫案的犯人如今安在?

季炳雄其中一名同黨,花柳全,他身處全港最大暗角-監獄,獄中冤屈,超乎想像,隨著巿民關注暗角七警超過五百天未有伏法,我也分享一個暗角五千天的故事。

「獄中無法治,無事不可為」是花柳全的獄中心得。1992年初,他到赤柱服刑,環境陌生,如履薄冰,一天早上,他在排隊等候檢查,一位高級主任干Sir向他站立的方向揮手,叫道:「阿燦過來」,他當時不知道甚麼是阿燦,故未有理會。

翌日,監獄心理官召見他問話,問他心情如何、有沒有想過自殺等問題,問話結束,他回工場工作。約三十分鐘後,干Sir突然帶隊來到工場「冚賭」,逐一召見有份聚賭的囚友。

囚友回到工場後,突然把他拉入廁所,質問他為何向心理官「報串」,對他拳打腳踢,他按下呼救鐘,十多名職員衝入來,誰料囚友聲稱一場誤會,職員不但未有懲罰他們,反而責罵他胡亂按鐘!做完一場似是事先安排好的戲後,他們各自散去。

花柳全卻被紀律檢控,送到小欖精神病治療中心打「懵仔針」,早晚一針,連打三天。「懵仔針」令人渾渾沌沌,走起路來左搖右擺,真的變成「懵仔」一樣,十分難受,一般人都很怕打的,精神病患者也不願意打,何況花柳全是一個正常人,他的痛苦程度,實在可想而知!

「打人者無罪,被打者受罰。」他沒有理會干Sir,就落得這個下場,這也是懲教署的管治文化。

花柳全告訴我,監房臥虎藏龍,處處危機四伏。幾許是非衝突,可在電光火石間爆發,給他留下一段驚心動魄的回憶,兇險的懲教署職員以外,還有一眾獄中黑幫。

當時A工場內四大黑幫成員,包括「新X安、1XK、水X、和X」,他有一位囚友,名叫阿餅,1993年3月8日,十多名黑幫成員聯手突擊阿餅及其他囚友,指他們不聽指揮、冇大冇細,拒絕跟隨黑幫行動。

事實上,獄中黑幫最喜歡招攬「大圈仔」(大陸仔)為他們做事,因為他們認為「大圈仔」做事酬勞少、有膽識、夠義氣,既不像本地黑幫成員「錫身」,更不會獅子開大口,簡而言之,「大圈仔」就是獄中黑巿勞工,好使好用。

當日他們突襲阿餅之前,阿餅與兩位朋友正在下棋,花柳全人有三急,到廁所小便,不久他聽到外面有嘈吵和打鬥聲,出來就見到阿餅滿面鮮血,仍被圍攻,於是他不假思索,立即衝回廁所,隨手取了廁所板,衝向人群胡亂揮打。

警鐘響起,很多職員衝入工場,把雙方分隔,其後阿餅被送去瑪麗醫院急救,頭部縫了八針,面部縫了四針,其餘的人多有瘀傷。其中一個用利器插傷阿餅的人,正是一名叫「阿友」的和X大佬,他被調到石壁監獄。兩年後,花柳全亦被調到石壁監獄,每次撞見阿友,對方都說:「如果依家你肯跟我,以前嘅事就一筆勾銷,否則,一定要你無運行!」

花柳全心想:我素來喜歡獨來獨往,除非要食大茶飯,否則鮮與人一起,況且有甚麼值得要跟他呢?

阿友不斷指派手下來滋事和恐嚇他,可是他也不是善男信女,行走江湖多年,豈容別人肆意欺凌,終於,他沉不住氣了。

有一天,阿友在活動室召開幫派會議,討論各類賭博情況的進展,會後,成員陸續散去,剩下他一人,花柳全就獨個兒拿著早已削尖的筷子入內,扮作與他傾談會否跟隨他的事,在他毫無防範下,突然抽出尖筷插傷他!

當時有兩位囚友為他守在門外,同樣手持削尖的筷子,那些幫派成員看到尖筷,不敢進來,沒有援手。花柳全概嘆這些香港黑幫分子,貪生怕死、不講義氣、唯利是圖。

其後,他承認全部控罪,沒有牽連那兩位囚友,被加監三年。

我曾經問花柳全:「他們有勢力,總會找機會來報復,日後生活大受威脅,步步為營,那到底有甚麼好處呢?」

花柳全說:「這是監獄裏解決問題的唯一有效途徑。」

下回預告:花柳全想捐錢給國際特赦組織,懲教署作何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