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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低頭》:被制度玩弄的公民

《我,不低頭》:被制度玩弄的公民

以寫實手法及探討社會議題見稱,曾獲康城影展金棕櫚獎及威尼斯影展的終身成就獎導演堅盧治,再次為觀眾呈現出在本應被社會制度所保護的公民,卻被制度所拋棄的問題。《我,不低頭》(I, Daniel Blake)為社會低下階層發聲為他們吶喊,更令堅盧治於《風吹麥動》後再次榮獲康城影展最高殊榮『金棕櫚獎』。

電影描述將近退休的木匠貝丹尼(戴維莊斯飾)因心臟病發,經醫生診斷不適宜工作。失去收入的他,只好申領失業援助金。但勞工處的「專業醫護人員」卻評估他仍然適合工作,因此拒絕他的申請。同時,丹尼認識了單親母親琦蒂(夏莉史昆絲飾),她與兩名小孩因援助被削減而陷入經濟困境,縱使丹尼面對困境,仍然對她們伸出援手,以抗衡制度的暴力。

電影開首以全黑畫面配上丹尼與勞工處職員的對話,突顯出制度冷漠的現實。對於勞工處職員來說,面對丹尼的申請,這只日常工作之一,只需跟著制度走便可以;但對於丹尼,制度本應像救生圈般幫助他,以免被無情大海所吞噬。他原以為自己一生盡公民本份,安分守己,便可得到制度的保護。可惜的是,制度把他推向無情大海。到底,所謂的社會制度是用來保障公民權利,還是剝削呢?又為何一個聲稱為保障公民的制度,最後變成嘲笑公民的幫兇呢?劇情一直借丹尼申請不同援助的情況去推進,觀眾可以清楚看到制度如何將他拋來拋去,如何嘲弄他,直到他成為一名「制度上的失敗者」。盡管身邊人都替他不值,但他的命運卻被制度所操控,他的命並沒有因為樂於助人、或良好的工藝而得到拯救,他於制度來說,只是文件、分數,並非真實、活生生的一個人。

相比冷漠的制度,人的互動讓這電影充滿人性。不論是食物銀行的職員、超級市場的經理、鄰居,以至在遠方的生意伙伴,都稍稍融化了制度的冷漠,讓丹尼以至觀眾都有喘息的機會。人與人之間的溝通,讓我們反思社會以及人際關係的意義。不論在圖書館或在街上,很多人願意幫助丹尼,雖然只有短短的一兩句對話,卻顯示出人的無私。對比起制度,更能突顯援助只是舉手之勞,只要願意,誰都可以拯救別人。

但電影中最為諷刺的一幕,是丹尼在勞工處門外寫出自己的訴求,雖然有許多人從旁吶喊助威,大聲叫好,卻沒有一個人真正地伸出援手,只有一個同樣是來自低下階層的人送上自己的外套,以免丹尼著涼。而那些衣著光鮮的人,除了在對面馬路不斷拍手叫好外,便沒有任何行動。在此,會使人反思自身,當看到需要幫忙的人,我們會是隔岸觀火,在Facebook分享當幫忙,還是會立即伸出援手呢?在街上看見有人需要幫忙時,我們會拍照放上網絡,還是介入事件本身呢?

電影完結在琦蒂朗讀的一封信,這封信代表了人對制度的失望,人對安分守己生活的疑惑,以及人對被奪去自尊的憤怒。在此,導演重新向眾人提問,面對如此的制度,我們可以做的是什麼?我們是要成為隔岸觀火的人?還是要成為伸出援手,改變制度的人?

影片將於2017年2月9日公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