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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四三十專訪:三十年前的中學生 今日的工會總幹事——蒙兆達

六四三十專訪:三十年前的中學生 今日的工會總幹事——蒙兆達

文:黃雅文

蒙兆達是職工盟總幹事,在進入工人運動的「圈子」前,在93年是中大學生會外務副會長。中學時期發生八九民運,捲動到當時還在中學的他參與。

當時,他是個中五生,這場學生民主運動對他的衝擊很大,與幾位志同道合的中學生組成了「關心中國學會」,當中還包括現時工黨區議員麥德正,及前職工盟組織幹事宋治德,連結不同中學的學生,為這場民主運動出一分力。八九民運被鎮壓後,普遍香港人的無力感很大,在民運低潮期間,1990年,中國取得亞運會的舉辦權,關心中國學會的中學生便聯同學聯發起杯葛亞運會的行動,因有著這班志同道合者,在鎮壓後社會氣氛低迷時,他感覺沒有這麼孤單,更立志升讀大學,繼續參與學生運動。

經濟改革的真相

升讀大學的第一年,自自然然便加入了中大國是學會,想法是希望多些了解中國,以至探討社會事務。當時是1991年,社會氣氛開始轉趨冷漠,身邊的人開始不想參與太多,對中國的看法也出現轉變,認為中國正在作出改革。蒙當時提出疑問,「鄧小平所講嘅改革嘅真象係咩呢?」蒙認為學生需要討論,因此舉辦民間國內交流團,探訪當地工廠,到宿舍和工人聊天,了解到中國在經濟改革下,由於政治權力被官僚壟斷,貧富懸殊和社會不平等狀況,日益嚴重。這令他們認清在改革開放下,經濟和政治是不能分割而談。

低潮中的堅持

傘後學生低潮的狀態和六四清場後的氣氛相似,三十年前,蒙也感受過當時低迷的氣氛,像「十個救火的少年」的歌詞,有人開始灰心退場,堅持的人愈來愈少。當年,關心中國學會在高峰時期有多達100名學生參與,到之後減退得只有4至5名核心成員。蒙兆達提到成員麥德正:「佢喺暑假時打工,賺錢畀組織印單張。更用手抄一篇文章,來勉勵灰心喪志嘅成員。當中一段話大概係『公民社會意識的覺醒,不會有捷徑,默默耕耘累積的小事件能作出權力上的大改變』。」後來回想起,自己一直是堅信這個理念,令自己不容易迷失。

從學運走到工運

在大學時期,蒙兆達分別受到大學某些通識課堂及民間組織所影響,學習到一些運動理論的分析。當時,他認為如果要推動社會改變,不能靠政權的轉變,更不可能只靠一兩位領袖人物轉變;而是要透過民間抗爭的力量來推動變革。

「當時社區層面的工作主要被議會佔據,而自己的想法係對議會政治有一定嘅保留,因為香港環境下,議會是一個『代辦』的位置,並無做到充權。問題會重複出現,因權力關係始終無出現改變,所以選擇加入工會工作。」

組織工人,其實是把日常生活仿似遙遠的議題拉近,蒙認為能令不同行業的人知道,民主和我們的關係是甚麼。首要處理的是職場權力不平等的關係——和政治的權力不平等一樣,每天在影響我們的生活。

當年,香港的職場對八九民運的參與其實十分高漲,如中華電力公司,就有2000個員工聯名賣廣告支持民運,以工人身份去參與是很強烈和明顯。八九民運期間,香港工人以職場作為立足點,登報表態和發動參與遊行,可謂遍佈各行各業。

放眼國際,不論波蘭的團結工會,抑或南韓的民主化過程,自主工會雖被定性為非法組織,但仍然堅持和工人連結,挑戰獨裁政權,發動政治性罷工;在這是八九民運和兩傘運動反映的最大不足,香港的工人未達到組織化的水平,未能具備條件演練政治性罷工。

學生勞工 密不可分?

曾經作為中大學生會的外務副會長,蒙畢業後即走進工人運動。他認為學生的組織力量能在院校內發揮巨大力量,連結工人。「學生喺學校接觸到左翼理論,如何連結到實際生活,付諸實踐?傘運後很多年青人未必有機會感受到集體嘅力量,而院校係一個可以實踐組織工作嘅地方,連結校園內被剝削嘅工人,作出制度上嘅改變。」因此,職工盟的工會亦會與現存的學生組織合作,到院校宣傳工會及組織工人,透過合作,提高工人的階級意識。時至今日,社會再度政治化起來,當群眾運動再次出現,工人在運動中會佔據甚麼位置?這是個有待解答的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