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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自100萬人上街至今兩個月嘅抗爭者運動反思同啓示

記自100萬人上街至今兩個月嘅抗爭者運動反思同啓示

長文好少用廣東話打,但係呢篇嘢係想打比真真正正嘅香港人去睇,而係呢個時刻我認為我哋好需要捍衛我哋嘅文化。

打呢篇文章嘅原因,大概係因為8月5日罷工同七區集會。嗰日大約5點鐘,我只係企喺大埔超級城門外行人路,突然有好多塊類似石頭嘅硬物爆開,其中一塊極快速向我放係胸前嘅頭盔撞埋嚟。個頭盔有個袋裝著,都有啲凹痕。當時我隨著人流跑入商場,未能即時檢查硬物係啲咩。之後去咗邊就唔提啦,費事惹上無謂麻煩。總之嗰日睇到好多,感受好多。其中一個我估都share到部分朋友嘅感覺──好似想end game咁。

經過嗰晚後,輿論可能有改變。早上嘅港鐵不合作,同晚上多區戰線係民居附近,令大家將兩個月黎嘅抗爭集中咗係眼前形象化嘅示威(當然黑社會打鬥同懷疑警察換黑衫混入示威者都有影響),令民心或者有所轉向。

對於罷工之後出現種種嘅情況,坦白講有啲係預料之內,亦有啲係始料不及。我哋要記得做得好嘅地方,亦必須承認同記得自己做得不足嘅地方。從來唔敢承認錯誤嘅係香港政府同警方,而肯反思同總結一直係市民同連登仔女可以帶領運動走到今時今日嘅原因。呢幾日我哋將要學習點樣回應人哋嘅質疑同問題,然後我地用創意同堅持,繼續對正五大訴求走下去。喺度鼓勵大眾市民,如果對政府一直嘅麻木不仁同漠視民意都可以比時間同機會佢改過,希望大家都可以同樣比時間同機會係呢兩個月不斷為我哋帶嚟希望嘅年青人。

另外,亦想喚起各位同一陣線嘅抗爭者嘅回憶,之所以一直以來嘅不合作運動咁成功,都係因為大眾市民嘅支持。呢個論點一啲都唔和理非,仲好勇武。而呢個「大眾支持」唔係同意咁簡單:喺心理學上係credit。容我解釋一下,如果講:「我要用暴力,破壞治安同公共建設嚟換支持。」我相信無人會同意。五年前6.13香港出現反東北事件,有社運抗爭者嘗試撞入立法會大門,最終以非法集結同其他罪名。其實講白咗都係衝一衝道大門,唔想俾人開會。吳亮星強行剪布相信大家聽過,佢過份嘅程度其實同今次「政府想強行繞過法案委員會直接係大會如期二讀三讀」不相伯仲。咁點解今次抗爭到立法會門都拆埋,玻璃全破,市民可能下午仲怪責緊示威者,但到晚上民意好大程度處於體諒?大家要諗。簡單嚟講,第一個時序主要係3月至5月,當時好多法律界人士同議員都發覺修例好唔妥,連以往喺議會保守嘅民主派議員都去到搶咪同霸佔會議室唔俾開會嘅地步,開始引起社會輿論;第二個時序係6月至7月,市民連續兩星期超過百萬人上街,仲有加起嚟超過30次嘅不同界別集會、遊行同示威。好多第一次出嚟嘅人士都會明白原來喺呢個咁硬嘅政府爭取咁難,原來大家身水身汗都要出嚟係有原因,明白一粒催淚彈都咁難頂,而青年人食幾十粒仲要行出嚟嘅堅持。因此抗爭者之後一路嘅升級之所以仲有咁多人支持,其實有好多事件去承托著。

呢個就係credit。而credit會因為衝突太勁,影響得民生太勁而無可奈何地下跌,同時credit亦會因為期間不同嘅行動,好似為不合作而say sorry嘅行動、和理非文宣、好多朋友要親友吸收多啲不同媒體,或者警察係民居放催淚彈,好似黃大仙首役令居民被迫親身感受警隊嘅不合理武力而上升。明白到呢樣嘢,我地就唔會再問:「點解之前又係堵路,呢幾日又係堵路,民意好似變得無咁支持我地咁?」因為我地嘅credit用多咗啦(當然警方開始記招輿論戰都有影響啦)。無他嘅,咪儲番多啲credit再嚟囉。所以,我哋要記得,一:民意向來重要,講民意並唔係咁膠同和理非。二:抗爭嘅方向唔好只複製之前嘅成功嘅行動,例如第一次港鐵不合作work,就連續試第二次第三次。第三:儲credit可以係等待時機,或者主動去賺。而credit未必需要一定係百分百支持,理解同包容都係一種credit。

另外,當呢兩日嘅運動焦點去咗前線嘅衝突同警民對峙,警察同前線民眾情緒都好高好高,我哋更加要退番後一步,問點解件事要發展到今時今日?我哋要問究竟:

1)成立獨立調查委員會係咪真係咁難?當不斷有人押上前途同受傷,公務員、法律人士、社工、醫護、各行各界聯署發聲明,依然都係全部人被煽動被誤導?林鄭政府同警方憑咩嘢覺得自己就係最清醒?

2)當7.11林鄭帶頭表示特區政府要虛心施政,廣泛聆聽唔同年青人嘅聲音,到一個月都唔夠嘅8.5,已經大批拘捕超過600名抗爭者,扔超過1000粒催淚彈、空降催淚彈同高空開槍,甚至黃大仙一役驅趕時更熄街燈,係咪想重演30年前中共係天安門嘅一幕?我哋要問林鄭同佢嘅管治班子係咪玩失憶?係咪喪心病狂到呢個地步?

3)林鄭係咪彈出彈入呀?當林鄭同警方係不同場合表達「政治問題政治解決,示威者唔應該搵警察嚟做磨心」。但另一方面林鄭明顯一出嚟就不斷用執法觀點去睇示威者嘅衝擊而引伸番警隊無錯,支持警隊執法,再一次將問題簡化成為警方可以處理嘅問題,內在含意就係捉哂呢班破壞者就無事,然後就可以開始穩定民生,發展經濟。我哋期望林鄭可以解決到警方解決唔到嘅政治問題,但林鄭就反而躲藏係警方後面,要市民一直克制。我哋要同林鄭講,「是你教我們和平示威是沒用的」而已係outdated 。事實上,呢個7月我哋收到嘅係「你教我們做甚麼都是沒有用的!」

4)當林鄭7月9日提出改善施政作風,檢討行政會議功能同完善諮詢架構嘅委任模式,市民大眾心目中嘅「政治方法」更係改變行會、立法會同成立獨立調查委員會等等嘅討論。但林鄭政府同警方堅持監警會同警察投訴科行之有效,對獨立委員會嘅建議充耳不充。究竟佢哋因咩嘢咁堅持?其實以往面對大是大非嘅社會問題(以往有新機場問題、鉛水問題以及近來嘅沙中線紅磡站等等),都係有獨立調查委員會,都係行之有效。而委員會嘅功能包括強制證人出庭、要宣誓作供、過程公開、同可以盤問證人,仲有法官帶領。呢啲都係監警會取替唔到嘅功能。究竟點解林鄭政府咁驚唔敢去成立?而問題回歸基本,修例風波係源於港人對修例無信心。其實特首睇唔睇到,市民咁堅持委員會成立同樣係因為對監警會無信心!而港人嘅信心問題事實上就係「政治問題」。林鄭係咪依然諗住用監警會嘅「政治方法」去解決呢?

以上嘅問題我哋係混亂之中,尤其係抗爭之中必須要不斷提醒自己,亦要不斷向他人強調。我哋無論將抗爭方式點樣演變,都要記得我哋嘅嬲唔係怨恨,係義怒(indignation),係為正義係有好深嘅原因去嬲,呢個亦係對當下行動去到咩嘢位嘅一個指引。如果有興趣研究落去嘅可以睇下Jasper嘅 ‘the emotions of protest’同Alinsky嘅 「反叛者手冊」。(但係我想講呢兩個月嘅行動其實好勁,或多或少已經超越左呢啲社會運動家嘅視覺,我之所以提出,只係覺得行動發展到某個位可以睇番少少社會運動家講嘅野,提醒番我哋作為抗爭者一路嘅初心同堅持)。

最後,對於近日開始有人不斷問:「夠啦,你哋仲要升級到咩野地步?」在此解答。首先,無錯,夠啦,勇武的確要休息,呢個時候就交俾和理非同一般市民做番好文宣同輿論工作,亦向身邊親友去講多啲,鼓勵佢哋更加睇多啲不同媒體,睇完警方記招又睇番個民間記招;而當政府同警隊愈唔肯正視問題又愈要解釋,即係愚民,只會講多錯多(好似laser pointer小學雞實驗同一句「電光火石之際」可以係答哂所有濫補、記者被爆頭同除咗女性抗爭者條褲唔洗著番嘅萬能key等等),支持聲音必然慢慢會返番去大家同年青人呢邊。但勇武只係暫時抖一抖,當政權仍然將民意視若無睹,甚至變為任意妄為,我哋就要隨時準備好為正確而堅持,為公義而抗爭。

另外,升級唔係話大家想停就停。一黎無大台,就算黃之峰或算梁天琦,都未必可以叫停大家。就算警隊高度鎮壓,要知道係民智已開嘅香港,即使暫時整停行動,亦永遠整停唔到人民嘅思想。五年前嘅傘運勉強平息咗,換嚟今日嘅反修例運動令特區政府受重傷。而客觀地要叫停升級,今時今日都係林鄭政府用最大嘅真誠同讓步先可以做到。所以升級到幾時?問政府啦。唔好意思,這個已經係最負責任嘅講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