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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at I write about when I write about life in quarantine — 戴口罩的跑者們

What I write about when I write about life in quarantine — 戴口罩的跑者們

「黃昏到杏花邨的海旁慢跑,如果不去亂想空氣中可能漂浮著病毒,這可是令人心情舒暢,難得適合跑步的好天氣。可能是停課和home office 的原故,竟然沒有碰上在「不准釣魚」告示前釣魚的大叔們,但卻看到與小兒子練習守龍門的爸爸。時間還早,幾乎每夜駛過的郵輪還未在海上出現,說起來釣魚大叔們不就是屬於最可能會參與郵輪假期的年齡層嗎?

跑到另一盡頭,長椅上放了一大束玫塊,但情人節不是已過了嗎?是要慶祝相識第68天嗎?掉過頭來,原來是一對似乎還是高中生的情侶。可能只有停課,青春的美好方能發生。雖然這種以膠紙包束著的玫塊花束毫無美感可言,但在這種時勢,至少不會比口罩、濕紙巾、消毒酒精組成的「花束」俗氣。所以說年輕、不怕死、貧乏中的戀愛都是比較浪漫的。

在起步的街燈下停了下來,天還未黑但燈已亮。不遠處傳來孩童笑聲,一個騎單車的男孩正追逐他腳踏滾輪的同伴,他們在我面前迅速滑過。因為沒被蒙面,在同場孩子中,似乎只有他們笑得開懷、自然自在。」

這是二月時的記錄。今天再跑相同的路線,球場已再次關閉,公園明顯沒有那日熱鬧,但也有零星的跑者和散步的人。跑者之中也有兩類人,戴口罩的和沒有戴口罩的。我是屬於後者。戴口罩跑步這種事,在疫情之下,不能說是可笑的,只是對我來說,光是想想也覺得痛苦。有時看到不遠的前方是個戴口罩跑者,我會産生「幸災樂禍」的念頭,總是想加緊腳步超越他們。在不公平的情況下,要超越他們也不難。(這通常已是我一天中最大的成就了,哈!)這是跑在瘟疫蔓延時的趣味嗎?

說起來, 戴口罩/蒙著面狂奔這種現象,一早就在這個地方出現,是幸運還是怯懦,我從未體驗過蒙面狂奔,其實用不著「武漢肺炎」,香港早就生病了。外國的友人說他相信病好的世界會不同。病後的世界是肯定的,但對於病完就會「好」這種想法,最好也不要持太大期望吧。因為沒有基礎的樂觀不但危險,而且令人煩厭。

前方未明,後無退路。戴口罩和不戴口罩; 有口罩和沒有口罩,也要繼續跑,「有悲觀墊底地」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