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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係民間記者系列之八--我只是同「阿你」講 :Ricky

如果那天我沒有選擇在考試前到canteen吃東西果腹,如果沒有碰到小西、靄雲等人,如果小西沒有提議我訪問Ricky(因為我們寫的東西都虛無縹緲),我這個只在佛學門前蹓躂的人大概沒有機會拜訪Ricky這位有趣的佛教徒。正如米蘭昆德拉說六個如果造就一場邂逅(引用自「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這篇訪問也是來自這許許多的如果。

緣何而寫?
為什麼會寫?我最初在「溫暖人間」(作者按:佛教雜誌)開始寫些關於佛教的文字。我是修東密的佛教徒,但佛教徒缺乏「後生仔」,於是我想為「後生仔」帶來一些思考的空間,於是將文章貼在台灣、馬來西亞等地的網站,希望潛移默化讀者,寫了已經七、八年。我的文章和傳統佛教有很大分別,所以有些佛教網站會拒絕刊載我的文章。一些有禮貌的,如台灣獅子吼,會給我五日時間在其網站掛上連結,有些則只刪除算了。內地的「公安法」則規定傳教只能在宗教網站內進行,但不允許在非宗教的互聯網傳教。後來我太太介紹獨立媒體給我看, 我便開始在這裡貼文,又沒給人攆走。獨立媒體十分適合我,因為這裡多「後生仔」。
  一些讀者看了我的文章覺得舒服些,甚至心理醫生也建議病人(本來已是Ricky的讀者)繼續看。但也不要過分依賴,在適當時候要停止。有些佛教徒不停唸淨土,唸到不能自制,很恐怖。我的文章只是待適當時機進入讀者的心,然後他/她就會問:那裡可以學佛?

我不是同「你」講,而是同「阿你」講
  為什麼想到以文章傳教?嗯,這麼說,基督教的護教做得很好,懂得區分對教外和教內的兩套說法。譬如梁燕城穿戴整齊地傳教,儀式做得漂亮。還有他善於用比喻,例如把原罪比喻為損耗。原罪就是人與神的隔絕,人失去了神的「原廠保養」,便會逐漸損耗。我的寫作方法也是借佛的名相當比喻,用另一套方法對行外人說。
  有很多婆仔(老人家)信佛,她們最關心的是死後往何處去,會否「去得好好」,便問僧人有沒有神的接引,僧人真的一本正經說沒有,婆仔立刻全身顫抖。那樣是不行的。佛教其實也講對機(境),對不同的人說不同的話。佛教也講互入,沒有中心點,在不同位置說不同的話。(好像六祖慧能的只破不立?) 是的。我的文章也跟六祖的目的一樣,要斷一斷讀者的理性思考。所以我不是直接跟「你」說,而是跟「阿你」說。我繞過你的顯意識,跟你的潛意識對話。

眾生皆苦
 我畫東西只需五分鐘,用最簡單的方法畫。有些人很喜歡,說我的畫甜。寫文章則花半小時,通常只知開首第一句,然後想到什麼寫什麼。
 我以前做graphic design,又拍廣告片,現在做multi-media,有為政府拍宣傳短片,也有一些特別經驗。譬如小販與販管隊大家都「陰公」。有一個販管隊員「拉」小販時給賣雞蛋仔的「兜頭」拍中變成植物人。販管隊「拉」那些紋身大漢反而不怕,那些「粒聲唔出」的卻積壓很多怨氣。怨氣亦反映小販們的生活多艱苦。大家都在受苦。
 
關於獨立媒體
 獨立媒體的空間很可貴,在網絡上有一個不同的聲音,選擇是十分重要的。我同意找捐助很困難,始終免費文化難以打破,也不似「温暖人間」等宗教團體,一年辦一個大show就能籌足資金。可能開多些不同園地,如電影評論,分類欄目更清楚,或會吸引更多讀者吧。

 訪問Ricky期間,他談及他認識的奇人朋友:在他作品中常常出現的年輕佛教徒「師傅仔」、遊歷世界不同險地(不是向世界出發那一種) 的的士司機安哥等。想到以意識流作品傳教的Ricky何嘗不是一個奇人?奇人給予我們單一價值的城市多元的想像力,身體力行提示我們生活可以有不同的實踐形式。或許我們身上都有一點點奇異特質,不過沒有細細傾聽,或沒有張揚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