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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需要一个回答

肇因同样是电焊枪中迸溅出的火花,十四年的那场发生在香港嘉利大厦夺走了41条生命的大火,与上海的胶东路大火,何其相似。
但不同的是,电焊枪操作者的命运。嘉利大厦,无人因此附上刑事责任。而胶东路大火中,4位无证电焊工被抓了。
其实不同的地方还有很多,比如香港消防处和屋宇署成立了4个专门小组,调查火灾原因、大厦结构、逃生方式等问题。除此之外,还成立了独立于政府的事件调查委员会。调查报告指出灾难的主因,是电梯更换工程造成的特别危险环境。
而上海的大火,目前看来,调查的主力军来自于媒体与网民的挖掘。政府方面相关信息的公布,迟缓、遮掩。到现在为止,我们还不知道,被抓的人是姓甚名谁。而被抓的人里,除了电工之外,还有什么人。据上海市公安局副局长程九龙称,主要事故原因为无证焊工违规施工,致使失火。

现在,民间已经有了不少为刑拘的电工说话的声音。在这里,我不想评述,我只有一吨的问题需要回答。

官方一直在强调电焊工无证,似乎暗示着他们不懂这门技术,是在冒名顶替滥竽充数地工作。但有没有可能,像黑车司机未必就不会开车一样,无证的电工,也可以熟练的掌握电焊这门技巧?无证电工在那座大楼里占总体电工多少?在中国又是不是大量存在?他们的证件是怎么核发的?谁来监管?证件是不是就像汽车年检一样,交一笔费用而已?违规操作是不是可能跟有证无证无关?为了赶工时,或者投机取巧,有证的工人也可能违规操作?违规操作,是不是普遍的?强调无证,是把责任暗暗地推到工人身上,监管的问题就模糊了,谁叫你不考证呢?这有点像黑车司机卷入交通意外,交警来了不勘验不分析,直接查证件,没证件的负全责。

目前官方公布了五个火灾原因。但火灾发生的物理原因,应该是违规焊接,导致火花喷溅致燃。那么最终把火点燃的是谁?是一个人吗?还是全部被抓四个电焊工?他们是各自作战的点燃的,还是联手点燃的?他们为什么这么有缘分,可以同时点燃?如果说导致起火的,只是其中一个人的几粒火花,其他几人其实是无责的,仅仅是因为无证就被抓起来?他们没有犯罪事实,会不会太冤枉了?官方就算要抓人,能不能给一个自圆其说的逻辑?

上海大火的每位遇难人员将获得约96万元赔偿和救助金。遇难者中有工人,他们除了这笔赔偿,是否还会得到工伤赔偿?如果遇难的是无证电工,他会不会得到这笔钱?如果得不到,为什么同样是遇难者,有这种差别?如果得到了,又很讽刺,这不是说明活下来的被抓的电工最优选择应该是去赴死?
其实,找事故链条的最底端的体力劳动者顶罪的问责模式,我们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简单粗暴的处理方式,是第二把大火。焚烧的不是肉体,而是正义。
那些问题重重的建筑公司逃过去了。下一次,他们可以继续聘用没有劳动合同的证件也未必齐全的农民工。公司有相应的资质,但徒有其表,因为这种形式的分包用工必然导致监督乏力。工地出事了,农民工可以是替罪羊。农民工权益受损时,却找不到劳动关系维权艰难。
分包制度的混乱,权钱之间的暧昧。这些需要抽丝剥茧般厘清。上海,需要一个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