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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暴雨:民間網絡自救

一個多月前,中國才大肆宣揚大空船神舟九號7成功與天宮交接,現在卻連首都北京市的排水系統都無法應付,甚至造成人命傷亡。以「金玉其外」來形容實不為過。

7月21日至22日淩晨,北京遭遇61年以來最大暴雨,全市陷入一片汪洋。市內平均降水170毫米,最大降水處達460毫米,截止23日已造成37人死亡,損失逾百億。內地遇到這種事向來是把「喪事辦成喜事」,就像汶川大地震一樣。

此次暴雨水災再一次為北京市的排水系統敲響了警鐘。人們紛紛質疑,鉅資打造的首都何以不能承受一場二十多小時的暴雨?有報導稱,北京排水系統設計標準較低,為3年一遇,僅能排掉此次雨量的1/5,而紐約的排水系統可達10-15年一遇。過去幾年中,北京也曾發生嚴重水患,暴露出排水系統落後等問題。

內地媒體報導地下建設投入不足,呼籲政府加快建設。但已經呼籲很多年了,也不見改善。有說是北京地下空間被擠佔,也有說是有老建築需要保護,很難進行大面積地下施工。事實上,不合理的城市規劃擠佔了地下空間,使排水系統難以升級。在打造地面以上帝都雄偉氣象的同時,地面以下,這座城市黑暗中的脈絡,卻發展得力不從心。一場暴雨就淹城,淹的還是天子腳下的皇城,甚至在首都的市中心二環線上也有人溺亡。作為老北京人的市民提醒出行的朋友「儘量走老城區」,並戲稱「舊社會的路反而沒有大問題」。

有媒體批評政府「要面子不要里子」,要官方少談點精神多談點問責的,民間的問責意識也比從前提高。甚至連香港的渠務工程經驗,亦被內地媒體引用。內地傳媒整理詳盡資料,指特區政府於1996年展開雨水排放系統整體計畫,排水系統設計達到市區幹渠200年一遇,市區支渠和主要鄉郊集水區防洪區50年一遇,鄉村排水系統20年一遇。更稱香港堅持「防患於未然」,重視管道檢查和生態修護的方法,可為北京城市建設提供新的思路。

车辆被淹
圖:變成澤國的北京城。(圖:新華網)

謎一樣的傷亡數字
每次遇難者人數都是一個謎,官員和老百姓從來不統一。至前天為止死亡人數達37人,其中25人遇溺身亡。昨天媒體報導某高速路段又發現3具遺體,但微博上則流傳有當事人親眼所見已有4人死亡,而且救援人員遲遲沒有趕到,是當地的民工救了他們。官方報導和小道消息都未必真,有內地民眾直言很矛盾,「不知道信什麽才好」。去年動車事故,韓寒寫過一篇《脫節的國度》,大致說出了內地處理遇難者的方法:「早簽字多拿獎金,晚簽字少拿賠償」。遇難者家屬必須儘快簽署一項賠償協議,大致是拿了錢就不再追究的意思。與香港情況相反,遇著事故找媒體哭鬧是下下策,媒體未必敢報導,反而惹了政府自己就倒楣。

而官方傳媒的報導一如以往側重災後如何救援,出動多少人力物力,譬如、、之類。為保證行車安全,環衛工人在每個井蓋處把守,交警用身體做路標等等,就是寫溫情新聞。

不過,在那個交通癱瘓的北京之夜裏,民間自救行動自然而生。網民在微博上發起「雨夜,帶陌生人回家」的行動,北京的旅館、辦公室,乃至普通人的家門,都向陌生人免費敞開。無數熱心人士驅車前往街道、車站、機場,接送滯留人員。那一夜,都市的冷漠與排外被暫且擱置,人們重溫了這座古老城市作為「家」的溫暖。學者趙楚這樣評價道:「市民展現了他們真正達到新民的文明程度」,而令人遺憾的是,「治理和市政卻還停留在官僚『沖喜式政治』的沼澤裏空轉」,即把喪事辦成喜事。

國內城市建設縱然令人失望,市民們自發救災的行動卻讓我們看到了一個以網絡和人情築起的「新北京」。

[最新消息:
受災後北京號召為水災捐款,被大家罵的不行了。有人寫了一副對聯:
上聯:對外援助現金減免貸款大筆一揮十分瀟灑,下聯:對內逼捐維穩推卸責任貪得無厭一等下流。橫批:捐你媽X!
微博上流傳愈來愈多的暴雨死亡數字,有說僅僅野三坡一個地區就不止1000人遇難,亦有網民說親見看見兩輛載滿乘客的大巴被洪水衝走。中國新聞周刊今天(7月25日)刊登評論請國家公布遇難者名單>,指出美國政府已公佈丹佛市《蝙蝠俠前傳3》首映槍擊案中12名遇難者的身份,認為「對遇難者生命的尊重,是衡量一個國家、一個社會的文明標尺。我們期待,造成12人死亡。每一個在天災人禍中遇難的中國人,都不在是數字,他們的名字能夠慰藉每一個活著的人;我們期待,在最短的時間裡見到,北京暴雨襲擊遇難者名單。」文章已在微博和twitter上瘋傳,其中包括知名藝術家艾未未。未知這會否成為另一波網絡運動,推動北京政府做一點事。]

參考資料:
看中國:震驚 京城暴雨死亡人數「我無膽說出來」
中國新聞周刊:請國家公布遇難者名單
人民網:北京迎戰61年來最大暴雨
東方財富網:北京暴雨暴露中國經濟發展軟肋:要面子不要里子
膠東在線:暴雨中 北京人傳遞互助温情
趙楚獨家評論:豪雨災害中的兩個北京
搜狐:看香港如何防「水浸」 排水千渠系統200年一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