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潔淨聖殿與神權政治

對於較留意時事及間中參與社會運動的我,潔淨聖殿的一段經文可算是我的至喜愛的經文。相對於其他福音書,約翰福音的描述較為豐富,給我較多想像空間。然而,潔淨聖殿和政治有什麼相干呢?為何一些政治人物也會引用這段經文去支持自己的理念呢?

這一段經文的確是帶有政治性。

當時在耶路撒冷掌權的是大祭司該亞法(約11:49),他除了掌管宗教事務以外,他亦掌管世俗的事務。從使徒行傳中,我們知道大祭司曾扣押彼得、約翰等使徒(參徒4:1-3,5:17-18);從這些經文,我們可肯定大祭司是有權拘捕一些他認為有問題的人。當大祭司要實行他的警察權時,他除了擁有一群僕役之外,他甚至可以指揮一隊數目有限的羅馬大兵。在約翰福音11:53,大祭司決定了要殺死主耶穌之後,在約翰福音18:1-3,他指派一隊羅馬士兵連同自己的僕役去拘捕主耶穌。聖經告訴我們,大祭司的權限是不可以殺人(約18:31),所以他們自己不能處死主耶穌,他們需要「勞煩」彼拉多這個中央政府特派專員替他們代勞。橫看豎看,祭司長是一個實實在在的地方政權,而聖殿是這個政權最重要的資產。

查考當時的歷史,當時猶大地鄰近接壤波斯帝國的邊界,在地沿政治上有重要的軍事戰略價值。由於猶太人的生活方式和帝國其他種族極不相同,猶太地常爆發騷亂。出於政治的需要,帝國願意在猶太地實行特別管治的方法,用現在的用語就是「一國兩制」:耶路撒冷的大小事項都是由於大祭司管理,這就是猶太人所熟絡的政教合一模式,即神權政治。這種神權統治模式亦於全帝國只在猶大地實行而已。

大祭司這個地方政權的其中一個財源是抽取人頭稅(太17:24-27),而經營聖殿的商業事務亦是重要的財源。當主耶穌於眾民面前,推倒賣牛、羊、及鴿子及兌換銀錢的桌子時,他不單是中斷了一些剝削性壟斷性的經濟業務,主耶穌同時是挑戰了大祭司這個政權的合法性,因為這個地方政權包庇這些商人去壓搾到聖殿尋求上帝的虔誠人。從潔淨聖殿的事件,我們看到主耶穌和舊約先知相同,厭惡任何帶剝削性的經濟霸權,他更是指責權貴挑戰政權推倒建制。

不過,在這段經文裡,主耶穌只是用繩子作鞭子去趕牛羊,而沒有去傷害任何人。而且,經文亦只是說主耶穌為聖殿心裡焦急,而不是為聖殿發怒。這是十分重要的,經文沒有說主耶穌發怒,便是沒有發怒,這不可能讓一些人士以此段聖經為理據,在政治抗爭時,去發怒亂講粗口及和警方肢體推撞。

在現實裡,我是頗為欣賞黃毓民弟兄的,他在立法會殿堂之內只是拋拋陰司紙、撕毀預算案文稿、推跌曾俊華的讀稿架、及最早的拋生果等,但以上每一件事都沒有真的傷害了別人。在立法會分組點票的不公平的建制下,有人以一些肢體動作去沖擊現有政治結構,為何不可以呢?

當然,我是不贊成任何人於任何時間去講粗口的,我會認為這是言語暴力。然而,相對於港鐵於去年賺了過百億仍要加價,講粗口真是小兒科而已;港鐵這種行為根本就是一種經濟暴力。我會認為撲滅經濟暴力,比遺責言語暴力更為緊急。而且,我們更應要趕急挑戰那個包庇港鐵的地方政權,正如主耶穌為了祂的聖殿心裡焦急,如同火燒。我們實在不應浪費時間去計算那幾句躲在網台隨便說說粗口的過錯,而忘記遺責那個向8歲男童不作警告便亂噴糊椒噴霧的暴力政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