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星期天與祖母一家飲早茶。
在蝦餃燒賣間我們談起了某表哥的三歲女兒，說她畫了張生日賀卡給外婆。
「Athena她很叻女呀，年紀輕輕已經多才多藝。」其中一個姑媽說。
「對呀，她又懂畫畫又懂跳舞，升讀名小學應該都十拿九穩。」另一個姑媽說。
「唉，才不是十拿九穩。她上次考試數學科差兩分才滿分，不過普通話及英語都拿滿分，呀雄(我表哥，Athena的爸爸)請了兩天假和她温習，這次考試應該可以有進步。」Athena的外婆，我的大姑媽說。
「先等等，Anthea今年才K1對吧？」我忍不住插了嘴。
回想起我的童年，我對幼稚園的印象只有午睡及茶點，還有那一起扮樹扮大紅花的畢業表演，早忘了究竟其實有沒有考試。就算升上中小學後也沒有太大的學業壓力，還記得小二考試期間父親在我温習後帶我去游泳，真正開始感到壓力大概是在中五之後。
補習文化一向是香港的核心價值之一，基本上每個八十後九十後也有補習的經驗，而近年上補習班的學生亦漸趨年輕化，中學生要補習不為奇，小學生也尚且說得過，但幼稚園學生去補習，這確是荒天下之大謬卻又屢見不鮮。可是這樣還不夠。香港的升學競爭太過激烈，很多家長的腦內早已深深植入成功的好開始在於一間好幼稚園的概念，害怕選錯學校就誤了子女一生。所以他們都好她「裝備」子女，讓剛學曉走路的嬰兒去學跳舞，讓剛懂叫「媽媽」的小寶貝去學「Ciao」和「Bonjour」，讓子女學這興趣班又上那Playgroup，終究是苦了自己又苦了孩子。
這樣的競爭不會有了期，只會越來越激烈，到未來如果為了確保嬰兒的質素而犯禁，冀望以基因工程製造超級嬰兒，將帶來無可挽救的惡果。我不敢說我他日為人父母之時不會帶子女上興趣班，只願十個年頭之後香港的幼稚園面試不會叫我可愛的兒子表演異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