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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世中的靈性抗爭 ——回應黎則奮先生〈恐怕林子健餓死了也上不了頭條〉

俗世中的靈性抗爭 ——回應黎則奮先生〈恐怕林子健餓死了也上不了頭條〉

也許林子健恐怕餓死了也上不了頭條,那麼有幸得到黎則奮先生的關心,甚至facebook上一兩個胡謅存在主義的status也得到黎先生的垂顧,實在夫復何求?

不過,謝謝關心,即使林子健餓死也上不了頭條,又與你何干?畢竟,要上頭條,不如學黎則奮先生搞個什麼元旦遊行可能來得更易。(不過我也不會說什麼臨老乜乜乜,比梁太更涼簿的說話。)

話說回來,存在主義的起點,除了「上帝已死」(尼采)外,或者還有「信心的跳躍」(祈克果),這一「跳」非關理性,也非非理性。這一「跳」如同子健的禁食-絕食靈性抗爭,無須上主允許勝利或上頭條等大他者的認同──尤記得子健的禁食-絕食開始時是在家中,不同以往絕食通常是公開的習慣,因為靈性抗爭本不在乎公眾是否看見、是否信任。

即使上主不存在,仍然行上主的道──即使那是無休止地推石頭上山。

黎則奮先生揶揄子健,無非要指出,現實抗爭不用靠神蹟、上帝──那個或者是葛培理佈道會的上帝,不過如果將之全然代表基督教的上主,那就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貽笑大方。

基督教的上主觀獨特之處,也許就是耶穌被釘死在十字架上之前,仍然在喊「我的父、我的父,你為什麼離棄我?」而不是耶穌打救你。

耶穌被釘死沒有上頭條,同樣被處死也上不了頭條的還有潘霍華。潘霍華肯定現代世俗化的「及齡的世界」,不需要宗教作為假設,「上帝正在教導我們,我們生活為人,可以不要靠賴祂…上帝准許我們把祂擠出世界,以至於到十字架上,在世上上帝是軟弱無能的」,而基督徒的責任是「投身在此無神的世界裡,毋須以宗教來矯飾它或設法去使它神化。他必須在此凡俗的世界裡生活,參與上帝的痛苦。」 (註1)

基督教神學,可以放棄對上主錯誤的觀念,以致歷史上眾多基督徒不只寄望他世救贖,而投入現世抗爭。而黎則奮先生卻苦苦放不下上帝死了沒有、上不上到頭條、主流傳媒及網媒的反應、運動成果,難道不是乞求另一個「上帝」的回歸?也許人要「得到真正的自由」、要「從一切的枷鎖解放出來」,就包括連這一個「上帝」都要擠出世界。這也許才是子健靈性抗爭的意義。

註1:潘霍華:《獄中書簡》,(香港:基督教文藝出版社,2005),175-176。